第三章：自古寂寥春秋，常说秋日春朝（2 / 6）

片刻沉默，妫池羽快语轻笑，说：“秀发飞扬差可拟。”

姜盼犀不言，只是望了一眼妫池羽，又看着擦拭桌子的久久不语的婢女，轻扬一下下颌，期许她的答案。

婢女名叫岳光流，本出身名门，奈何她哥哥是江湖十狂之一的赌妖岳光寒，把家底败光又负债累累，偷偷逃走不知所踪，由于其武功高强，侦者无可奈何，只好牵连其家人，导致岳光流被买入宫做了婢女。岳光流十分聪明，她头不抬，但感应到了姜盼犀的意思，她看了妫池羽一眼，又将目光对向了门外微风，说：“未若月华映湖飞。”

姜盼犀和妫池羽听了，不禁齐声叫好。

妫池羽说：“好个未若月华映湖飞，依据这个句子，我给你弄个别名，你就叫岳湖飞。”

岳光流闻言，抿嘴一笑，不置可否。

姜盼犀和妫池羽一对才女，光华甚盛，让婢女也成诗者。

姜盼犀回味着“未若月华映湖飞”这个句子，脑海里思潮如泉涌，一桩桩一幕幕，接踵即来，她陷入了沉思。

她呆住了。

姜盼犀其人，才华始于闺阁时代。她身出名门，齐国王族的血脉，使她荣誉加身。她是闺阁女，却也不完全是闺阁女，她通诗书，知荣辱，武功盖世，她苦学明谈，样样顶尖。

就是这样一位举世难得的美女加才女，却在觅夫婿时格外的不尽人意。

姜盼犀怎会不知，齐国王族的光耀，虽源于代代努力，很多将相王侯前仆后继，齐国女子虽不能上战场，但可以负责联姻，形成巨大利益链。这和亲，自然也有她凝脂公主，不过这一次，联姻效果，并不甚好。但好与不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形式。

春秋时期，是门第要求最为严苛的时代。春秋各国的门阀贵族盘根错节。齐国始于太公，百年强盛，联姻王族似乎是必然的选择。

殊不知齐侯掌握了齐国强盛，也通过联姻把触角伸得很远。

但齐侯于家庭，于女儿，他却输了，输在了卫公的身上。他选了卫公，配自己的最有才华的女儿。他希望能谐鱼水之情，奈何终究是镜花水月。

婚姻荒唐，一代美女加才女，独守空房，就算不会甘愿沦亡，也无可奈何。她那年红妆出嫁，期许着自己未来美满的婚姻生活。却不想卫公迎接她的，只有门前冷落鞍马稀。

她不是没有过失望。只是她生于王侯之家，所要承受的，就是王国首脑的荒诞与不羁。

婚后不久，姜盼犀曾重回齐国。齐侯看着她依旧安静地坐在窗边。只是眼睛里骄傲的光芒，如今都换成了失望。

“卫公贤德，并非庸才。”齐侯只轻轻说了一句。

姜盼犀听罢这话，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回想齐国强盛，子侄辈也丰神俊朗，说：“竟不知天地间，还会有卫公这样的人。”

谁说国王，一定雄才大略？卫公偏偏就是例外。

可姜盼犀还是要安身在这深深的卫国王宫。看着卫公与戴妫恩爱异常，与其他人卿卿我我，卫公当自己只是恍惚如若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