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假外求（1 / 3）

隰地城西的七条巷子其二的‘野蒿巷’和‘斜坡子巷’中间夹着个湖，那湖名为‘青丝柳湖’，周围一圈柳树环绕，正值春末，柳枝上长满了长长的叶子，随风漂浮，看上去颇为喜人。

这湖本不叫做‘青丝柳湖’的，依照城里的老人讲早些年叫‘斜坡子湖’，只因为之前斜坡子巷建造时怕大雨天湖水蔓延到堤岸，故而将湖一边的地基加高了三尺，因此导致湖的两岸一边高一边低，城西的这些粗人们便将他叫斜坡子湖，那巷子作为‘始作俑者’便不出意料的叫做斜坡子巷。

至于为何改名叫青丝柳湖，那就得追述到上个朝代——大乾

五十几年前，大乾末帝悼灵小皇帝来此地巡视，那时的悼灵皇帝还不满十岁，说是巡视，可一个小孩子那时还不能分辩真假、善恶，自然也不可能看出来一片伪装之下、‘欣欣向荣’的当地百姓的民生。

所以与其说是巡视，其实就是小皇帝来此游玩，当时的国柱老丞相陪同，这悼灵皇帝生在长安宫廷之中，看的都是雕梁画栋的皇宫大院。一来到这隰地，小皇帝看着这城西破败不堪的景致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可却唯独对这湖情有独钟，虽说这名字起的土气了点，可是这湖周围种了一圈柳树，微风吹拂，柳枝在湖水中划着一条长长的水痕，足以成为一道风景，如果不是在这隰地城西，想必倒是有许多迁客骚人来此游湖写诗。

那老丞相也对此非常喜欢，看着绕着湖边跑来跑去十分开心的小皇帝，再看那随风浮动的柳枝，恍然间将柳枝看作是少年的青丝，可能老丞相是回忆起了自己的年少时光，也似是回忆起了这些年从眼前一一走过的黑发人。便将这个名字本来土气十足的湖起名‘青丝柳’。

就在青丝柳湖的远处，一个少年背着大鱼篓，皱着眉头，向湖边走去。

少年怎么也想不起来方才发生的事情，只记得自己在海边见到有一位模样似仙子的女子，她的模样，自己越来越模糊，好像是在海边，一艘大船上，她好像在和什么人对话，好像说了什么‘皇帝’、‘刺客’、‘天下将乱’之类的话。至于具体什么内容，少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这让少年十分费解，平日里自己的记性很好，可是方才就如梦一般，时间一长就越来越模糊。少年皱着眉头，一路上不断地抓着头发，凭着每日的习惯本能地向着青丝柳湖走去。

“想什么呢，小子！”

少年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逐渐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来到了湖边。

身前是一个坐在板凳上面垂钓的老人，老人头发皆白，脸上枯树皮般的皱纹遍布，留着一撮山羊胡，双眼浑浊无神，看模样就能看出这是位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老人，这正是少年的爷爷‘李开天’。

少年挠着头发有些迷茫的说道：“好像有什么事情方才近在眼前，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老人听后哈哈大笑：“我这孙儿这个年岁就记不起事情喽，与我这老头子一样喽！”

李玄羽没理会老人的打趣，将背上的鱼篓放在一旁，挨着老人坐下，静静的看老人垂钓。

夕阳西下，湖面被照映的水光粼粼，这一老一少迎着日光，老人面容含笑，少年却微微皱着眉头想着心事，二人并排而坐，为这极美的画卷添上一笔衬景。

柳枝蘸着湖水，上下摇曳，水波荡漾，一时宁静。

李开天手里拿着钓竿，听到了与在鱼篓中扑腾的水声，瞥了眼一旁的鱼篓后又重新将视线放到湖面上，淡淡的问道：“今天的买家不多吗？”

其实平日中的买家都不多，大部分都是那个想让儿子登上龙门的钱氏，老人也就这么闲来一问。

少年犹豫了一会道：“钱氏买走一条后我便收摊了。”对于早上钱氏的撒泼哭嚎，二人间不愉快之事不值得对老人去倾诉。

老人一手执钓竿，一手捋着山羊胡子，听到后便了然，然后问道：“钱氏买走了那条红鲤？”

少年突然转过头问道：“爷爷，你说这红鲤真的会给人带来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