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如此血仇,唯有热血可酬愤恨之心(1 / 3)
明宜宓一愣,旋即知道明棠是在问归家那一日锦衣卫逞凶之事。
她仔细斟酌了一番,才道:“我前些日子旧疾犯了,那日在院子里躺着,不曾去荣德堂,后来听使女同我说了事情经过。四弟……?子有些不周正,我母亲同二伯娘说过几回,但二伯娘管不住他,四弟仍不曾收敛,那一日亦是他有意出口贬低你,这才惹了九千岁的忌讳,怪不得你。”
明宜宓的神情有些伤心,但更多的是哀其不幸、却又恨其荒唐之意。
听她说起不周正,明棠心中一哂。
明宜宓?子端柔,能叫她说出“不周正”来,必是离谱极了。
且她没说错,明以良,本就是个坏种子,明府之中未必有几人待见他。
乔氏没有亲生儿子傍身,庶出的明二郎又大了不听话,她只得挑个小的来拿捏,便抱着明以良来养。但乔氏出身不大方,养孩子亦养得小家子气,从方才的明宜筱身上便可见一斑。
亲生的女郎尚且养得如此,用以巩固地位的庶子更不必说。乔氏待他,吃穿用度上虽给得足足的,叫人挑不出她的错处来,私下里却不如何约束他,纵得这小霸王无法无天,如今就是个纨绔,日日斗鸡走狗。
他五岁的时候,与明棠时年四岁的胞妹明婉一同养鸟,因喜欢婉婉的那只,便要婉婉让给他。婉婉不肯,他便当着婉婉的面,将那鸟儿摔死在地上,以此出气,引得婉婉心悸而病,又在冬日里引发哮喘,最终夭折在一个漫天风雪的夜里。
不仅如此,明棠在离开明府之前,还被他推进水里一次。
他借口要去明棠院子里看花儿,却将明棠半个人都推进了院子里的荷花池,那池不深,但明以良被乔氏养得甚敦实,死死地压着她的头呛水,不让她起来。
他的嗓音还天真稚嫩,明棠口鼻里都是灌进来的水,铺天盖地的窒息叫她耳膜鼓胀,听不清他的话:“母亲日日和我说,只有你才能继承世子之位,只有你才能用好东西。我也想当世子,你快去死,让我当世子吧?”
他知道自己不是在玩闹,他清楚地晓得继续压下去明棠会溺水而死——他要杀人!
正是天真童稚,却有如此歹毒心肠,更叫明棠记忆犹新。
子曰:“人之初,?本善。”但明以良自小便?恶,先是妹妹,后是自己,还有数不清的大小祸事儿,明棠记仇记了这些年,怎会不让他付出代价。
否则以她的?子,又何必公然显摆一件大氅?
如此血仇,唯有热血,方可酬她愤恨之心。
但这些话自是不能给明宜宓说的,见她这般相信自己,明棠甚至觉得自己在明宜宓的面前这般满腹心思,大约有些卑劣。
正在明棠不自觉垂下眸来的时候,脸上忽然遭了一下。
原是明宜宓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劝道:“小小年纪,皱什么眉头。各人有命,他若修德,便应该知道自己不该乱说话,只怪他自己,你又何必自责?”
明宜宓脸上纯然都是善意。
她又道:“你才回来,在这也无处可玩,今日难得大阳天,不如我带你去逛逛?扬正街喜乐来的八宝葫芦鸭不错,可要去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