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说客(2 / 2)
“老哥,就算国富对莫家犯下滔天的罪,这些年,罪也该赎完了吧。”莫思家沉默一会说。“别的不说,国富听说嫂子中风,二话不说,一心一意伺候嫂子,没一点怨言,四年呢,本该是你伺候嫂子的,国富包揽了,你就一点不感激?就是冷血动物也要感激了。嫂子走了,国富还一如既往地伺候你,你这暴脾气,谁受得了。不是我说的,要是我来伺候你,不出三天,我就给你看脚后跟。不是我说的,就是亲生的儿子也未必会对你如此这般上心。”
“你为啥不问问我心里有多苦,有多痛。”莫思家的话“咸烤头”根本听不进去。“我还活着,英子没了,你说我是啥滋味。人家老了,膝下儿孙满堂,我呢,孤伶伶一个,有家不像家,有话没人说,有苦往肚里咽,这是谁造成的,是班房客。他伺候我是自找的,赎罪是必须的,至于这罪赎到何时?我不发话,他就得永远赎下去!”
“老哥,你心眼忒小了,心忒毒了,做人不是这么做式的。”莫思家毫不客气反驳。“国富凭啥给你赎罪,他对你犯啥罪了?你以为伺候你俩他是为赎罪,你头脑灵清点,他是替英子在尽孝。”
“咸烤头”说:“谁要班房客来我这里尽孝,我不需要他。”
“你就是嘴硬。”莫思家说不通“咸烤头”,一脸无奈。“老哥,我问你,要是女婿不是国富,是另一个男人,你能保证英子会幸福?你能保证女婿会把你们照顾好?”
“咸烤头”问:“思家,你是不是我亲妹,你怎么同班房客一个鼻孔出气。”
莫思家说:“老哥,我在讲理,谁有理我就支持谁。”
“咸烤头”一挥手,激动说:“啥理不理的,把嘴闭拢,扯这些心烦。”
莫思家也急眼了,直起腰顶撞“咸烤头”:“你咋就这么顽固,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不,是痴呆了,得带你去医院做个ct,看看你的大脑有没有萎缩。”
“滚!”“咸烤头”怒发冲冠,“滚开!!”
白雪四只脚立起来,用复杂的双眼看看“咸烤头”又看看莫思家。
莫思家不走,还得把话说完:“你甭把国富伤冷心了,你再伤他,他一走了之,谁来给你送饭,到时你饿死在屋里也没人晓得。”
“滚!滚!!”“咸烤头”怒吼,挥手振臂。
白雪跳起来,前脚搁在“咸烤头”的膝盖上,用嘴咬住“咸烤头”的衣袖,往下拉,它显然是叫“咸烤头”别激动,都是自家人,有话好说。
“滚!滚!!——”“咸烤头”脱下布鞋,站起来就往莫思家身上扔。
莫思家躲开飞来的布鞋,笑着说:“扔不着,扔不着——”就往八字桥跑去。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咸烤头”气呼呼坐回到太师椅上。
白雪把“咸烤头”扔出去的布鞋衔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