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钟离大战 陈伯之(1 / 2)
陈庆之与祝英台赶往寿春。
登上城楼,放眼四望,草木翠绿,各色花朵竞相开放。
北魏平南大将军、南豫州刺史、寿春太守陈伯之望着这江南的美景,却忧心忡忡——梁魏大战,自己驻守的寿春城像一把尖刀直插梁朝的心脏。此去北向百余里,便是梁军主帅临川王萧宏的伐魏的大本营洛口;而西去梁朝的军事重镇钟离,也仅百十余里,快马只需半日。如此近距离的致命威胁和心头大患,梁军一定会时刻惦记着寿春的。
故此,魏国的江淮防务也以寿春为中心,据说,中山王元英将来的屯军主力和支援中军主力都将放在寿春集结,寿春将成为大魏的军事调度指挥的中心,也即大魏南征的大本营。
自己本是一个梁朝的携军事重镇和一万梁军将士投敌的叛将,就论叛国这件事,萧衍也绝不会放过自己的。据斥候来报,梁军正在合肥周边挖掘水道,修筑堤坝。可是,合肥守将杨大眼却不懂水利,不重视水军。自己由于萧衍在攻打东昏侯萧宝卷的举事过程中,犹疑不决,致使萧衍见疑,而且,自己放纵部下抢掠百姓,与萧衍发生误会,无奈只得叛逃北魏。
陈伯之有个习惯,烦恼的时候,喜欢下棋,而且,怪异的是,就喜欢一个人下,对,独自下,自己与自己下,不喜欢别人打扰。
这次,陈伯之左手执黑棋,他独自下棋时,都是以黑棋为己方,白棋为对手。这局棋看似黑棋领先,但,陈伯之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黑棋虽然已经从底线突破了白棋的防线,穿越到了白棋境内,但,——
“报告,抓住两个梁军的探子。”
正在陈伯之为了一手棋左右为难之际,卫兵来报。
陈伯之思量,目前,正是敌我战事敏感时期,我寿春又是敏感战略要地,便命令:
“把他们带进来。”
待人带进来之后,陈伯之连头也没有抬起瞧一眼,只是自顾自下棋。左右为难,还是左右为难,己方从底线爬过去的那一串子,虽然勉强突入了白棋阵地,但似乎有些“孤”,但又看不出什么原因,你说没有眼吧,也不是,看上去一路上做眼的地方也还不少,至少做一个也不成问题,加上另一个已经做成的眼,一片地,两个眼,标准的活棋呀?
“老将军身陷绝境还浑然不知?”突然,身旁发出了一个轻轻的声音,透入自信坚毅的声音。
老将军抬眼观瞧,一个青年人,身着白袍,脸庞消瘦,身材瘦小,素衣白丁,发结也只是简单的素布包裹。
陈伯之盯着那个青年人看了一会儿,持棋的手微微扬了扬,目光转向棋盘,示意他来走这一步。
陈庆之上前接过陈伯之手中的白棋,在黑棋度过的或者叫做突破的关节处直截了当地来了一手“扑”。陈伯之见状,赶紧吃了主动送入口中的白子,陈庆之紧接着又是一手“扑”,陈伯之又赶紧吃了它,庆之又是一手“扑”,当陈伯之再次准备吃拿这个白子时,
“接不归”——陈伯之身边的人都惊呼到,陈伯之的手一下子悬在半空,无所依从,像个流浪的游子,在半空中摇曳不定,无所归处,无处安放。
老将军慢慢地放下自己的在半空中游移不定的黑子,默默无语,老将军一下子明白了来人是来干什么的了。
老将军怔怔地盯着陈庆之,示意屏退左右,只留下了陈庆之和祝英台,直截了当地说:
“萧衍让你们带来了什么?”
“老将军果然明白人,”陈庆之说:
“陛下让我带来了他对您的问候,陛下期望着老将军叶落归根,老有所依呀!陛下说,你们之间产生了误会,是陛下错怪了您,老将军如若归来,陛下愿当面向老将军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