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过午醒来雪满船(2 / 5)
书颜矗立在亭子的贵妃靠前,秋风从亭下的池中吹来。
书颜抖抖自己走酸的腿,洋洋得意自己的观点,不想父亲何等睿智,早已参透此事。
“父王知道?为何不拆穿,反而维护她?”书颜问道。
“拆穿她做甚么?”燕王给女儿续上一杯茶,道,“先皇暴毙在水烟宫,说那是意外?势必会有人不信,婉妃就是最好的挡箭牌,那就给不信的人一个理由,先皇为奸妃所害。一切就会显得理所当然,我在一旁作证,就更名正言顺了。更何况秘不发丧,谋逆皇位确有其事,只是可惜了李如意,摊上个不如意的母亲。”
“父王要救李如意吗?”书颜思忖片刻道。
“救他做甚么?”燕王反问道,“胡氏大逆,证据确凿,他现下是龙困浅滩,这辈子都翻不上天了。良娣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操那个心做甚么?”
燕王拿起石桌上女儿买来的东西,细细地看着。那是一柄长烟杆,金丝楠木的,丝线一般的条纹在浅金色的阳光下闪耀,烟嘴是白玉的,下边的烟斗是锡金的,似乎杆身比燕国的要长些,更细些,烟杆上挂了一枚小小的玫红色璎珞。
“皇太孙如何?”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父王要实话吗?”书颜凑上来和父亲一起赏玩这柄烟杆,小心翼翼道。
“我这把老骨头还听得了谎话吗?”燕王瞥了一眼女儿。
“我怕江山所托非人。”书颜向四周又望了一圈,悄声道。
“此话何出?”燕王把玩烟杆的手颤抖一下,眼中沧桑,问道。
“长孙殿下画画不错,诗情极佳,只是这两样都不是守江山要用的。”书颜继续轻声道。
天京的秋天如同婴儿脸一般变脸变得特别快,方才还是宛如一汪碧玉的晴空现下却飘来了厚重的乌云。
“所托非人又如何?这人又不是我们托的。也只能怪先帝,放着好好的嫡次子不要,非要嫡长孙。”燕王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道。
“嫡次子赵王李钦延不是已经殁了吗?”书颜听罢,眉头紧锁,低声道。
“不明不白的就殁了。”燕王嘲讽道。
“父王,孩儿不明白,长孙殿下庸懦,为何…”
“为何先皇要选他?”燕王冷笑一声,道,“身份摆在那儿呢。毕竟是嫡长孙,帝孙之命,岂可轻易撼动?”
燕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琥珀色的液体细水长流地进了琉璃杯中,现下已经凉了。
燕王押一口后道,“嫡长孙还在,就立嫡次子,祖宗家法要不要?嫡庶尊卑要不要?你让天下人怎么想,你让嫡长孙怎么想?你让诸王怎么想?”
“杀了不就行了?”书颜满不在乎,暗语道,“就像嫡次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