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游魂（七）（1 / 2）

教会学院的女学官瓦莱里娅很严肃，但在她的严肃当中有一种特别的美。在冰冷的学校大厅里，当她漫步走过常常的书桌行列时，马蒂厄经常注视着她。

学生们都害怕瓦莱里娅的教鞭，那根教鞭的尖头经常会刺痛不听话的学生。但除了害怕之外，孩子们也因为爱而服从瓦莱里娅。他们知道自己很幸运。学校给了一条与他们父母的悲惨生活不一样的人生道路。他们很幸运，帝国国教认为他们的天赋值得培养。但是，他们还是必须通过考试……好吧，只要通过考试就行。

在营房的那个家，马蒂厄父亲在晚上入睡前的短短几分钟时间里，曾经对他说，如果马蒂厄学习努力的话，他有一天可能会得到一间自己的书房，还能吃到从地里种出来的事物，而不是培养皿生长的那种配给口粮。

“喔。”圣吉列斯轻轻说，他也只能如此。天使的双翼能抚慰饥寒交迫的人，但那毕竟不是食物和水。

马蒂厄不想让父亲失望。他亲眼看着父亲的青春年华在劳苦工作中一去不复返。马蒂厄看到过父亲脸上皱纹里的污垢，生活是这么劳累，他甚至没空洗把脸。马蒂厄看着父亲因为配给口粮越来越少、干的活却越来越多消瘦下去。马蒂厄不想要那样的工作。他的工作必须有某种意义。他不想成为在芸芸众生当中被人遗忘的一个数字。那样太浪费他的人生了。

这是一种骄傲。对个人的骄傲是对帝皇的冒渎，对奉献的骄傲则可以原谅。但马蒂厄的骄傲属于前者。每当他忏悔这个罪过的时候，瓦莱西亚的鞭打都让他心生恨意。然而，他却更频繁地去忏悔罪过。

“如果告诉他我们犯过多得多的更大的错，他会不会好受些？”欧米伽双手抱胸，对兄长的评价露出一个微笑：“诚然，尤其关于骄傲的那一部分。”

“得了吧，在我们两个中最吃傲慢苦头的那个可不是我。”

“我们从来都是一起吃苦头，兄弟，尤其是你要负责的那些。”

“那可怜的孩子不敢想的罪过还多着呢——弑君，我又赢了，亲爱的，”福格瑞姆用纤细的指尖推倒费鲁斯代表皇帝的棋子，“比如说倾覆一个帝国？”

“福格瑞姆。”基里曼提高声音，看到马努斯叹口气，露出惯常的困扰表情。在凤凰用什么话加深兄弟们被冒犯感觉前，荷鲁斯意外地开口了。

“这着实是种可怖的罪行。”

鸦雀无声，克苏尼亚之主端坐在他的位置上，鹰瞳专注凝望着前方圆桌上方发声的所在，而后者一如既往地毫无纰漏，在物质和灵能层面保持着稳定。即使揭露未来后，牧狼神依旧不可动摇，兄弟们不能或者不愿去质疑他。他安抚着背叛者，稳定忠诚兄弟们的心神。最终一如既往，所有人不得不关切和拱卫着首归之子。

就像面对一位主帅。基里曼苦涩地想，不着痕迹地同欧米伽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