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1 / 2）

武大人好心托了人，郑斌身为下属，不能不接这个面子。武大人托的是姜太医，一个五十来岁，慈眉善目，在太医局供职多年，无欲无求的老大夫。郑斌还给他带了套建窖的茶碗，二人一番推让，姜太医总算收下了。姜太医看过伤口，直夸郎中的手艺，也佩服郑斌的体格，只一天就恢复得这么快，头也不甚疼了，真是年轻力壮。姜太医又给他拿了两粒丸药，教他温水化开服用，哪些食物不可以吃，睡觉要怎么躺，房事暂歇等等，姜太医讲得不急不慢，又清清楚楚。郑斌看得出，老先生对他甚是喜欢，他不免受宠若惊，不知自己何德何能，受此厚待，难不成是挨了一石头挨出了名？

与姜太医告辞出来，将到衙门口时，忽见贾彪，可二人只点头示意，并没讲话。

郑斌走出太医局没多会儿，贾彪就追了出来，拍着他肩膀说：“你小子可是名人了！”

察子当街被杀，太医局也传开了，说押正被砍，没一个察子敢追，就一宪司的干办官追上去了。

郑斌猜得没错，姜太医对他另眼高看，还真是托了后生的福。再看贾彪在太医局对他敬而远之的眼神，方才意识到，他少不了要被皇城司盯上，也少了街头巷尾地被人评说。

想到这儿，郑斌顿感不爽。贾彪却继续取笑他：“你现在可是临安府的头号名人了，可不兴黑着脸对人。”

怎么都不行，也只有无奈苦笑了。此时正好是饭点，来到太医局，贾彪自然要请他吃饭，说此地有家王婆婆包子铺，远近闻名，值得尝尝。客随主便，二人便来王婆婆包子铺，店虽不大，陈设也平常，但包子的品种却琳琅满目，有大包子、鹅鸭包子、薄皮春茧包子、虾肉包子、细馅包子、水晶包子、笋肉包子、江鱼包子、蟹肉包子、野味包子……看得郑斌口舌生津。

吃饭时，贾彪小声告诉郑斌，老贼命不久矣，归西就在这一、两年之间。

郑斌问贾彪，可否听说老贼要对主战派下手。

贾彪说太医局一般听不到这等消息，但也不奇怪，老贼一日投敌，终生作贼，迫害主战派那还不是毕生的事业。

郑斌问：“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贼都要死了，就不能干点好事吗？”

贾彪道：“那你就有所不知了。他越是知道自己要死，越要加紧害人，因为他要给他儿子扫清道路。”

“秦熺也要任相？”郑斌惊问。

“秦熺可是枢密使，与尚书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岂不半步之遥？老贼当年不也是枢密使吗？不正是从枢密使提的宰相吗？秦熺儿子秦埙又是绍兴二十四年（1154的探花。若秦熺继任为相，那大宋的宰相就得世代姓秦。”

关于秦埙得探花一事，郑斌也有耳闻。绍兴二十三年（1153锁厅试，秦埙第二名，第一名是个叫陆游的年轻人。主考官陈之茂，为官正直，不受秦桧拉拢，不然秦埙就得第一。绍兴二十四年省试，陆游下榜，秦埙第一。主考官为御史中丞魏师逊、礼部侍郎兼大学士汤思退，二人皆是秦桧亲信。到了殿试，高宗却钦点了张孝祥为状元，秦埙为探花。照理说，皇帝是要尊重锁厅试和省试排名的，秦埙为状元当是顺理成章的，而最终却只得了探花。由此可见，高宗与秦桧的关系，并没传说中的那么亲密。

贾彪也说：“可不，秦桧挟虏自重，皇上都畏他三分。若那些主战派老臣再一死，皇上无倚仗之人，不就得任秦熺为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