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定计汤鹏举，敢打探事卒（1 / 2）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开脱着，给各自开脱成有心杀贼而无权上书之士，心里好受多了，之后，再去文官堆里挑来捡去，看谁在任，看谁够正直、够胆识、够品级。边挑边骂，骂秦桧当国，陷害忠良，宵小满朝，无人可用。突然，郑斌提及一人：汤鹏举，武大人指着郑斌说：“可以，就找他，就他了。”

汤鹏举，字致远，金坛（江苏常州人。徽宗政和年间，汤鹏举以郡学贡生身份入京赴试，中上舍第一名。后进士及第，授晋陵（江苏武进县丞。汤县丞断案果决，狱无冤案，官民称之“神命御史”。后升任当涂县令，为官清廉，百姓爱戴。

朝廷南渡，汤鹏举又升任淮南江浙荆湖路发运使。也正是打那时候起，为人刚正的汤鹏举与秦桧结仇。汤鹏举被贬泽州（山西晋城，就是被秦桧诬告的。绍兴二年，秦桧罢相，起因就是汤鹏举指斥董德元附桧为非。

汤鹏举历任多地，皆有政绩，宜兴人还建了座“画锦桥”，以谢汤鹏举造福当地百姓之恩。

武大人说：“我没记错的话，汤大人做过临安府府尹，说明官家对他的信任。”

郑斌则说：“我听过一句话：‘事不正不立，木无干不生。何以附桧？’正是汤大人斥责他族弟汤思退的话。”

经过一番评议，确定汤鹏举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再合适不过了，接下来就是，怎么去一趟绍兴。武大人说：“据我所知，汤大人现任绍兴知府，又是在外台官，有事可直接陈奏。”

绍兴距临安不过百十里，半日路程而已，郑斌说着就要拔腿动身。武大人却劝他稍安勿躁，因为察子已然盯上了他。郑斌反问：“我没偷没抢，又是朝廷命官，察子还敢抓走我不成？”

“双全，你来行在日子短，不知皇城司歹毒。这帮察子，想抓人就抓人，想抄家抄家，无视法纪，连朝中大员都惧他们三分。”

“以大人之见？”

“我去请汤大人，你把账册妥善保管好，再将清单印出来，今日印出就今晚张贴，明日印出就明晚张贴，早一日张贴，早一日要老贼性命。”

从武大人廨舍出来，郑斌见谁都想多看两眼。他最瞧不惯那些整日无所事事，又胆小如鼠，见别人惹上麻烦就避之唯恐不及，还想着多看两眼的市井小人。郑斌笑嘻嘻地看人，对方只好陪着笑，他就从这笑模样里辨他们是敌是友。

见着高信，高信可没跟他嬉皮笑脸，一脸严肃地等他吩咐。他走到高信身边，低声问他：“是察子吗？”

高信惊问：“啥？”

他搂着高信肩，继续低声说：“小点儿声，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能怎么着你。”

“不是！谁干那伤天害理的差事？大人如此说，是何道理？”

“好了，好了，猜你也不是。问你个问题，若察子盯我的梢，敢打他吗？”

“我可不敢。”回答得快。

郑斌冷冷一笑，又问：“我打，你能上来帮个忙吗？”

“帮不了。”回答得同样快。

郑斌丢下他，背手离去。高信跟在身后，边走边说：“大人，察子哎！谁敢打察子？不想活了？”高信一着急，嗓门明显提高。

郑斌也不在乎，还大声回道：“你不打，我打！敢盯我的梢，我戳瞎他狗眼，让他一辈子盯不了梢。”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出了衙门。来到街上，见一人偷瞄他，郑斌快步过去，问那人：“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