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梁穆:我是一名孤儿(4)(2 / 4)
我看向四周,店里的墙壁上画着与古币相同的藤蔓和花朵,我确定是这里无疑了。
“我可以借用一下卫生间吗?”确定让我有了询问店员的信心。
我注意到店员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讶异,随即迅速转换成平常温柔热情的表情。
“可以,一直朝里走就是。”她双手做出向里的手势。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走去,观察墙壁上有没有通道门。方向尽头就是卫生间的洗手台,洗手台上有个玫瑰花形状的大镜子,它正正地映射着我破烂的身影。我看着自己破烂的身影越来越近,仿佛店里原本的芬芳和繁丽随着我的走过而逃之夭夭。我走到镜子前,想好好观察自己时,发现花瓣交界处也都有和古币同样的花朵,我伸手触摸着花印,它是微微立体的。我试图把古币上机器人的花朵心脏和镜子上的花印对上,在它们互相契合的一瞬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周围的声音动作均没有变化。我不可置信地环顾四周,突然瞥见右侧墙壁上有点暗黄色的柔光在缓慢闪动。我看四下无人,收好古币走向闪光处。我尝试轻触闪光点,闪光点长亮了一两秒后,旁边有扇电梯门打开了。原来在它关闭的时候,完全和墙融为一体,仔细观察也看不出它是可以打开的门。
我快速进入电梯,生怕被别人看到。电梯内完全静音,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些许兴奋的心跳。
电梯停了,有四个方向的箭头亮了,我不明白什么意思,随便按了向上的箭头,面前的门开的那一霎那,我为眼前的景象一震。楼上和楼下的酒吧俱乐部完全不一样,楼下是给予客户颅内高潮的科幻战损风,楼上竟然是华丽复古的美式田园风——更确切地说楼上是一个巨大的家,同时也兼具工作室。我走出电梯,想推开面前的玻璃,发现并没有门的痕迹能让我进入客厅,客厅的人坐在长桌旁边吃饭边在讨论着什么,他们完全忽视我的存在。我沿着走廊向左看去,发现我惊讶早了。左边是一个意式极简装修风格的大平层;我又向右边看去,又是一个日式侘寂风格。我意识到这可能是以电梯为中心环绕建造的“家”,我顺着走廊左拐再左拐,果然,相反一面还有个中式南洋风格。我立在原地,完全被这一大片室内架构和设计所震惊,以至于忘了我来的目的。
许久,我才回过神来。我贴着玻璃向里看,每个风格的大平层内都有人,但他们均好像看不到我这个外来客似的忙碌着自己的事。我顺着走廊围绕电梯一圈又一圈地走,但依然不见他的踪影。我悻悻地坐电梯下去。离开花店时,店员仍是那样热情温柔。
我魂不守舍地回到熟悉的店里,还在回想刚刚见到的景象。“难道那些都是他所有的吗?”我想象不出什么人才能拥有如此巨大的“家”,本身他拥有一个如此创新规模偌大的俱乐部就已经让我无法想象了。“不可能,他应该也只是其中一个员工,可能是俱乐部的管理者。”我能想到的实际情况只能如此。“哎不管了,我得早睡准备明天入学报道。”我从沙发上起身,去院子里收拾猫咪们吃完的空碗。我推开院门,一个大袋子被放在台阶上。我把它拎回屋内,解开一看,里面是一套新衣服和一个双肩包,双肩包里还有一个小巧的未拆封的电脑。
我有些恼怒,为何他三番五次来给我送东西却不露面。我冲出门外,觉得他一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观察着。我仔细环顾四周,只有风吹枝叶在模糊的月光下摇曳的细影。
我进屋试穿新衣服,是一套日常穿的运动服,在我身上比较松垮,应该是我营养不良比同龄人要瘦弱。我将新衣服小心摊开捋正,铺在沙发上。我拿出新电脑想拆开看看它究竟是什么模样,又害怕我没有自己的空间它会被人弄坏或拿走,纠结了一会我还是放回书包,想着什么时候需要它再拆开。
我是早早地躺下准备入睡,可一闭眼脑海中便出现各种想法,以及明日要进入新环境与结交新人的紧张感使我辗转难眠。不知什么时候我才睡着,可天色还未正亮时,我又醒了。我顶着昏沉的脑袋和眼皮打架的眼睛努力穿好衣服,尽量把自己的头发和面容折腾得看起来整洁精神点。我站在全身镜前反复确认自己的形象,背上书包好像也很像个学生。我深吸一口气,带着虚假的自信和真正的惶恐赶往学校。
我在学校门口徘徊着,现在入校的学生只有零星几个,我想等到人群蜂拥而入的时候随他们一起进校。待到人多时,我也随之向大门迈进。但没想到的是,在我跨进校门的一刻,警报响了,我顿时手足无措,惊慌地看着周围,身边的学生只是抬头瞥了一眼顶上的警报灯便纷纷跑向自己的班级。保安听到警报后,立刻从保安室里出来,一下就认定是我造成的,直接冲我过来。我愈加慌张,想拔腿就跑,可是惊慌麻木了我的全身,使我定在那里等着保安来把我捉走。
“你是外来人员吗?不能入内。”保安盯着没穿校服的我,眼神里带着一些警惕。
“我我不是,”我恨自己紧张得结巴毛病,我慌张地褪下双肩包,从包里胡乱翻出信封给他看。“这是入学通知书。”我紧张地盯着保安认真看信的脸。
“怎么还会发纸质通知书,而且现在也不是开学的时候啊。”保安将信将疑地扫视着我,我不敢与之对视,便手足无措地盯着他手中的信件,希望他还能还给我。
“你先跟我进来吧,我得确认一下情况。”保安让我跟他进保卫室等待。
我三番五次地想从保安手里拿回信件,因为他丝毫不在意翻折弄皱信件,他打电话的时候就将信件窝在手里,并没有要还给我的意思。我在保安室坐立不安地等待着,终于,一位带着无框眼镜、齐肩发的气质成熟的年轻女性进来了。她和保安打过招呼后看向我。
“这就是那位学生吧。”她向保安确认着,接过了他手中的信件,仔细观察着信封水印和右下角的校长签名。
“是他。”保安看向我,说,“这是政教处的老师,你等会跟她走。”
女老师在确认信件的真实性后,把信交还于我,便领我朝校园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