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秀色可餐（1 / 3）

县城之外，青山绿水，车车人马，篝火点点。营帐堆积，人人酣眠，马匹轻嘶，辎重安然。

在这个风悄悄，马萧萧的夜里，石春谣的父亲石磊，独自一人，披狐裘，背手看春秋。夜深人静，有蚊蝇嗡嗡，吵吵闹闹，不甚欢喜。实在让人讨厌，这大概就是深秋时节在外露宿的坏处了吧。“嗡嗡嗡”不知何处蚊子从何而起，石磊只是伸手轻轻一甩，有狂风而生，风吹草动，林木草草，然后寂无声。

石春谣的母亲，谢婉莹，缓缓走来。“大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喂蚊子呀？浑身包，别上老娘的床。”

石磊转身将谢婉莹紧紧抱住，将身上的狐裘给自家婆娘盖在身上。这么个八尺男子抱着身前这个不过盈盈一握，小巧玲珑，不过长至自己胸前的女子，虽是看着有些好笑，使人忍俊不禁。可即便如此，还是甜蜜的很，让人瞅见舒适的嘞。两人站在山头上，枯草纷纷，明月眼前。在他们时候就是井然有序的帐篷，错落有致的篝火，还有那群贼眉鼠眼，静悄悄的偷窥贼。

一堆人，将头伸出了帐篷，就那么一个挨着一个的看着眼前这甜甜的一幕。实在感人，老夫老妻的竟然还有这番让人羡慕的恩恩爱爱，不像他们自己，实在是有点对自家婆娘看腻了。还是桂香楼的妹子让人垂涎无比，想入非非，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呀。

“哇塞，没想到，嫂子竟然还有如此女人的一面。”

“对呀，感觉这个时候，石哥实在是男人呀，说是吾辈楷模也不为过。”

“我附议。”

······

这群人的嘀咕声，常人可能觉得细若叮咛，和蚊蝇作响一般。可是落在石家夫妻二人耳中，简直就是脱了裤子放屁，一清二楚的，毫无静悄悄可言。两人对视，看着月光撒在自家婆娘的小圆脸上，实在是人间仙子，天下之美，总共十分，自家女人便占尽五分，至于剩下的四分，当然就是自家阿妈，至于自己女儿就一人名落孙山，只能反向独占鳌头了，独占那余下的一分了。天下美，山河？春秋？钱财？当然对自己不过浮云，硝烟片片。最美不过自家女人。

谢婉莹转过来，紧紧抱着自家汉子，仰着头，看着他。胡子拉碴的，一身腱子肉，之前觉得不过就是酒囊饭桶，一事无成的，总是在怀疑当初是怎么看中眼前这么个家伙的，当初明明多少人踏破自己门槛，挤破脑袋，也想要迎娶自己，当初也不知怎么想的，跟定这么个傻瓜了。那时他没有多少钱财，没多少胆量，只是唯唯诺诺的对自己说，“谢，谢小姐，你好，俺叫石磊，想娶你作媳妇儿，让你给我生个孩子，可以不？”

现在看来，当初没瞎，这么一看，也是孔武有力，颇有男子气概的，比街上浓妆艳抹的小白脸，强了实在是不止一丁点。嘿，我谢婉莹的眼光，好了不止是一点，钱是我的，人也是我的，什么都是我的，哼，长得高又怎么样？在外脾气凶又怎么样，在自己面前，不还是得静悄悄，一声不吭的。和我耍脾气，你耍个试试。我家汉子实在是好看，威武霸气，就是帅。

想到这里，谢婉莹春心萌动，对石磊招招手，然后石磊弯下身子，她直接挽着他的脖子，就是一个甜甜的吻上去了，缠绵许久，月光见证，风吹拂动，那群押镖的家伙们，赶紧把脑袋缩回去，好家伙，以后回去喝酒的谈资又有了。你见过咱们石大镖头忸怩的娘娘腔样子吗？没有吧，我见过。实在甜蜜，就是咱们小县城的神仙眷侣呀。

月光很好，春光也很好。秀色可餐。

一夜无事，辗转黎明破晓，公鸡打鸣，门人击鼓，城门大开，人来人往，实在热闹。多少来县城摆摊卖钱的百姓，挑着扁担，身姿轻盈，嘴上哼着不知由来的民谣，一天又是好心情，一天又是好气象。

大清早，张凌早早穿衣起床，洗漱之后，喂鸡浇花，起锅烧油，给自家老爷子做早饭，今天爷爷还得去如意茶楼说书去，给老人又准备了一套新的衣服，昨日那件因为夏屠夫准备的吃食，油性有点大，不小心给弄脏了，正好今日换洗一下。简单的弄了粥，买了烧饼还热乎的，是今天新鲜出炉的，又去给自家老爷子烧水准备茶水。这才去搀扶自家老爷子起床，走进西厢房，发现爷爷早已经起床了，也换了一件衣服，是自己之前没有见过的。青色儒衫，不再穿履，而是换了一双乌黑高脚靴子，穿上还真有点教书先生的模样，人模狗样的。

“小凌，来了呀。”老头听到单户吱呀响动，就知道是自己的好孙子来了。

“爷爷，这身打扮我咋没见过，不是我给你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