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旧梦燎春烟（2 / 3）

“那女子双目无神，一看便知有先天的眼疾，而那男子一举一动都不难看出对女子的照顾可说无微不至，她同他在一起笑得那样自在，我劝你们丢开手，莫误了一对有情人，不然我这里你们今夜便过不去了。”燎春烟一改媚态，眼神凌厉起来。

卫师游本无意寻她回去，只想知她近况如何，不然也难消心中愧疚，这女子与师言毫无瓜葛，对她也有此怜悯之心，心中感激，起身向她行了一个正礼，又道：“吾妹在此地承仙姑照拂数日，卫师游无任感激，他日有缘再见，若有需师游之处，万死无悔。”

“罢了，你二人既是修仙入道之人，我们这种地方也不须再来了。”燎春烟挥手施法将二人送离了巽河。

落脚处竟是一间庙宇，牌匾字迹已模糊，隐约可见飞廉二字，进庙一探，供奉的正是鸟身鹿头的风伯飞廉，似有人常来，香火却伶仃，供奉香梨五枚、清酒一壶。

二人拜了香正欲离去，却见一道光照进风神庙，卫师游梦里骑大猫的少女仍旧在一片云雾缭绕的仙境中唱着歌，明明夜已子时，却似在清晨，经历白日里多般幻象，卫师游已然没了对策。这时一位老者的声音从庙里传来：“去吧孩子，这是你的缘法，老朽身归混沌数载，故友恩情却难忘，你既来此能见此景，便劳你相解故人爱女今生这场劫数了。”说毕，卫师游又被送进那少女所在之处，独管岐一人在原地惊愕不已，无法，只能一人回千灯塬了。

说来卫师游所到之处乃圣人月山的仙邸流华山，不在天地之内亦不在五行之中，凡人仙家非有机缘者不得一见，纵是月山的仙家好友也须月山相邀。卫师游凡人肉身进了流华山，难免七魄神亏三魂神失，丢了意识，到醒来之时已在床榻上。

以为浑然一梦，却见那碧衣少女已伏在床边睡着了，少女发髻上簪着一颗明珠，衬得她的肌肤越发清透雪白，不由自主伸手想去轻抚一下她的头发，正要触碰到才猛觉自己的无礼。见她睡得香甜也不忍打扰，只安静看着她，便似天地都涡旋心间，难言人生之事，几百年似一梦，一眼万年也似一梦，渐又睡去了。

至流华山的月色已流照入窗，卫师游才醒来，只见碧衣少女坐在床边弯着眼帘向他甜甜笑着，怀里还抱着一只白猫。

“你终于醒了，想必腹中饥饿了吧？”少女声音软憨，像个孩童。

“多谢仙子一番照拂了，饥饿还好，只觉身力不支。”卫师游坐起来靠在床上，身体仍旧筋软无力。

少女起了身，边向偏厅走去边说着：“桃婆婆说你凡人之躯进了我们流华山，必然魂亏神失的，不过以你如今的修为休息一月便好了。”

卫师游这才知自己竟有机缘来到了流华山。

说话间，提了一个雕镂精美的食盒过来，又将案几放在了床上。水晶肴蹄片、小米鸡汁羹、鲜虾豆腐，几色菜上案，卫师游只不解流华山竟有人间菜肴，那少女却馋虫犯了，直勾勾盯着几盘菜。

“在下姓卫小字师游，不知仙子芳名？”卫师游倒不急吃食，只想心里能留存她的名字。

“他们都唤我月衣。”月衣嘴里答着他的话，眼睛还望着几盘菜肴，倒使卫师游更觉她娇憨可爱，便道：“不妨添副碗筷同食吧。”

“师游哥哥深得我心!”原来食盒早已多备了副碗筷，看来这流华山的人间食是专为她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