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一顾（3 / 3）

卫师游素知月衣的性子，倒也不诧异。

“好了，你先吃，我走了。”

卫师游起身送卫问叶出了辛夷苑，临走卫问叶还交代他睡辛夷苑的隔间，不能叫月衣晚上睡觉害怕。

回了屋内，月衣倒害羞起来，只埋头吃饭，卫师游坐在对面，又为她盛了一碗鲫鱼汤。

至亥时，月衣便睡了，猞猁盘睡在她枕边。卫师游守候她到子时，在隔间睡去。

千灯塬待了半月，月衣四处混吃，才知只有水潇堂的吃食不堪入口，便是巫医馆的茶油栗子酥也让月衣吃了几回流连忘返，有时在浇金馆用晚饭，饮了些酒，便直接在那里睡下了。小猞猁也果然将辛夷苑的鲫鱼捞得一条不剩，不等它走，管岐也不敢放鱼苗了。

寒食清明野祭后，师游便同月衣拜别族人，坐猞猁回了流华山。

此间流华山五千年才得开花结果的云生杏恰逢这年开了花，云生杏扎根在月衣所居催梦斋的揽月峰上，仙香萦绕整个流华山，揽月峰更盛。二人皆穿着卫问叶那日所赠衣袍，盈了一袖仙香，踏入了隐香殿，只见素日为隐香殿打扫的兰休、芍至两位仙童正伏在案前打着盹，月衣小跑至案前拨了一指月山的琴，二人即刻被惊醒。

抬头一看是月衣，兰休便懒懒道：“仙圣前日去瑶池赴蟠桃会了，明日便回。”

“蟠桃”月衣暗想，自己若在流华山，兴许还能同赴蟠桃会，人间的吃食如何比得上可得长生的仙果，属实亏大了，便将带来用牛皮纸包着的凉糕往案上一扔。

“你们便受用些凉糕吧。”

“凉糕?”二人倒不曾吃过，打开一看，桂花味儿豆泥味儿枣泥味儿的都有，糕体剔透，配上这各色的馅料，也算得琳琅满目。

“难为你想着我们了。”

“是我师哥的姨母想着你们。”

突然被提及，师游倒没反应过来，兰休芍至二人才注意到他们的穿着，流华山人的衣裳向来素简，看着倒也新鲜。

“你们俩这一身倒十分的好看，只是不似我仙境中人了。”芍至嘴里嚼着红尘物，操着仙人语。

“似不似什么重要，是不是才要紧呢。”那兰休本无心之言，却勾起月衣身世之忧，此刻月衣心中全无了意趣，二人自知多言，便羞愧不语了。

“二位仙童好坐，我便同师妹回揽月峰了。”师游揽过月衣，二人离去。

多日未回，便见催梦斋相隔百米处已建成一方院落，门口牌匾上题着寒烟一顾，寒烟者，杏香也，初春时节到底清冷，添山色一抹酡颜，如温酒之于归人。

二人过了院子又到正厅，只见几上摆着一支玉笛，师游心下便明白，这里是给他的居所，当日玉珏做入师礼，今日玉笛便可做乔迁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