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饿殍（2 / 2）

狗子沉默了一会，又伸出双手给林飞看，上面指甲残缺了好几个“家中交不上秋粮，他们用烧红的铁签掀掉甲盖。逼迫我父母去凑粮食。该借的都借了，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全家外逃，路上都饿死了。”狗子提到饿死的时候似乎云淡风轻，似乎是这灾年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林飞听完良久无语。

在路旁歇息的时候，林飞回忆了一下看过的历史。天启七年，马上该是崇祯元年。唔，这个年份…林飞觉得很淦。他猛然想起什么，浑身上下翻找了一遍，连裆里都掏了好几遍。

没有外挂，没有金手指，林飞好想指天长骂。他统计了浑身上下的物资，手机一个，香烟半包，板鞋一双，破破烂烂的休闲装一套。大红裤衩一条。旧书包一个，杂物若干。他猛然又想了想塞进书包的样品和杂物，万幸，这些东西肯定能用上。尤其是良种样品，在此时的明末无异于神器。

林飞这身现代打扮，让他显得无比扎眼，怀璧其罪的道理林飞还是懂的。他麻溜的在路边一阵搜寻，找了一身到处是补丁的麻布衣穿上，把头发包好，穿戴好后，再把书包打成包袱。这一身真跟乞丐差不多。

忙活完后，他从书包中掏出一把瑞士军刀，高碳钢的材质，这本来是林飞出差用来开罐头的家伙，在这个年代防身该是绰绰有余了。

狗子在旁边探头探脑的观察林飞这把小刀，被刀刃闪过的寒光吓到了。“你要是再想偷我东西，我这把祖传宝刀可不是吃素的。”林飞开口吓唬他，狗子吓的不敢吭气。

这样折腾一番，林飞感觉更饥渴了。头昏乏力，胃打着转的绞痛。迫不得已，林飞寻了一些草根，那酸涩差点让他把胃液吐出来，只能放弃。他那娇生惯养的肠胃实在接受不了如此劲爆的食物。

林飞环顾四周流民，个个面黄饥瘦。不过还是有些人背着包袱拎着水囊。“那包袱里面应该多少有些粮食吧，至少可以混个水饱…自己身无长物，难道要去抢这些挣扎求生的可怜人么？”

正当此时，远处传来妇人的尖叫声。林飞望眼看去，道路中央有个壮汉，面目狰狞，身上挂满了大小包袱。正在从一个妇人手里抢夺什么。

“大爷，放过我吧，这是我和孩子仅剩的口粮了啊”妇人大声讨饶，并不断向周围的人求助。人群中虽然有人露出愤怒的表情，但终究还是沉默着，躲的远远的，他们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多管闲事了。

壮汉狞笑着，捏着着妇人的脸蛋，“东西拿来。要么陪大爷玩玩，我放过你。”

妇人挣扎着从壮汉手中挣脱，捂紧了怀中的包袱，垂首啜泣着。

“那人是澄城县的泼皮，时不时就会来流民里找一些老弱掠夺粮食财物。”狗子悄声对林飞说，露出一脸厌恶神情。

林飞虽然愤怒，但是他自己现在饿的站都站不住了，可不是见义勇为的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飞拽着狗子也想从旁边蒙头绕开。

狗子亦步亦趋的跟在林飞后面，回头又看向那个妇人。嘴里喃喃的说着“这母子俩要是被抢走了粮食，估计活不了几天了。”

林飞强忍着不回头，“苟住，不能冲动，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而已。”他在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