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月光独坐抛清泪 星杰解心结慰徽悦(1 / 3)
“陈徽悦,陈徽悦!”
篝火旁的喧嚣淹没了沈星杰的喊声,他从欢声笑语中抽离出来,拼命喊着陈徽悦的名字。呼喊声却如一根细针掉入大海,没有回应。
沈星杰本想回篝火旁边叫林昊和凌书晗一起,一瞅自己已经离那边很远了,便决定先回帐篷看看。
他沿着回去的路,左顾右盼,路过一个又一个帐篷,其他帐篷旁的人看见他跑的样子,还以为他撒酒疯了。
帐篷外的小桌子已不像刚才那样酒肉之气熏天,还多了一块白色的小桌布,上面放着一个棕色的小香炉,一缕缕烟随着风一圈圈地被香炉往上吐着。旁边还多了一根小蜡烛,小火苗下的白蜡顺着流霜的影一滴一滴地淌下。
融化的蜡也滴在少女在桌上的影子。
“徽悦!”沈星杰看她没跑丢,很兴奋地跑到徽悦旁边。可他走近徽悦的时候,陈徽悦头也没回,一声也不吭,闭着双眼盘腿而坐,还是双盘,两只修长的手很自然地放在膝盖上。
沈星杰蹑手蹑脚地绕到她前面,正想叫她,却看见徽悦脸上有两道还没干的泪痕。
陈徽悦从来露营开始,心就跟一团浆糊一样。
她既很想单独和沈星杰聊聊天,但又很不想看到他。在船上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就闻到了一件带着沈星杰味道的衣服轻轻地盖在她身上,那衣服仿佛会魔法,让她一直回忆着上午沈星杰跌倒在自己身上的场景,还有他一声又一声的“徽悦”。
他为什么不叫我陈徽悦,要叫我徽悦?初中的时候他好像还叫过我悦悦,为什么现在又变成了徽悦?
她不理解,她很不理解这种混沌的、矛盾的感觉,这种让她两脚踏空,心被悬起的感觉。
她不明白两人毕业后明明没有什么交集,甚至还彼此伤害过,为什么在读高中时被宿舍的女生吆喝帮忙带全宿舍早饭的时候,在写诗时被高中男生嘲笑矫情的时候,在自己提供出班服设计方案却被群嘲土包子的时候,自己委屈的重点为什么不是被同学们无端当牛马使和嘲笑,却回回满脑子都是当年那个问自己脚疼不疼的沈星杰。
去篝火晚会的路上,她看到了凌书晗和沈星杰走在一块,还是星杰叫的书晗,想到他们三是一个大学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一股酸劲儿就不由得爬上咽喉,莫名其妙地堵着。
接着她脱下牛仔外套,一路抱着悄悄地回到帐篷外,默默地哭了好一会儿,眼睛有点像小番茄大的小桃子。
陈徽悦隐隐约约听到沈星杰叫她,眼睛睁开条缝,只见沈星杰一动不动地蹲在自己跟前,黑色的棉袄挡住了要从小香炉里飘过来的艾香,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好端端地哭了呀。”沈星杰看徽悦偷偷睁开眼看自己,便连忙抽了两张纸巾,轻轻放在陈徽悦腿上,那两片纸巾轻飘飘地滑到了徽悦双盘的脚丫子上。
沈星杰见徽悦不理他,甚至还看她又把眼睛闭上了,眼缝里又掉出两颗眼泪,在烛光下闪着。沈星杰又抽两张纸巾递给她,她还是不拿,泪珠却是继续大粒大粒地滚下来。不知所措的沈星杰只好坐在徽悦旁边,木讷地看着他,想轻轻拍她的手一而再再而三地伸出去又缩回来。
陈徽悦继续闭着眼睛,沈星杰就这么一直看着,两个人半晌也不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徽悦冷不丁地讲了一句:“为什么不看星星?”
“你不是不喜欢看星星吗?”沈星杰见她冒出一句话,瞬间哭笑不得。结果他刚一讲完,陈徽悦又闭上眼睛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沈星杰慌了,又抽了两张纸巾,他看了看手里的纸,又偷偷瞄了一眼徽悦的脸颊,晚风吹掉了她长睫毛上的泪滴,星杰忍不住拿着手里的纸轻轻地拭去徽悦脸上的水痕。
陈徽悦感受到纸巾柔柔地在脸上贴两下时,尽力收住了不控制地眼泪,她也不知道她满脑子都在想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