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3 / 7)
如今的徐稚柳,在经过黄家洲械斗一事并倒窑事故后,就似那急促熄灭的火苗,已隐身黑夜,成为一个谜团。
难道一个人可以变得如此之快吗?更让文石惊惧不已的是,在传信给徐稚柳之前,他从未想过有第二个能救民窑于水火之中的人,可见曾经的徐稚柳在景德镇人心中留下了怎样的痕迹。而这样的痕迹,即便是他,也没有过他想。
越是如此,越是细思极恐。
好在文石并非凡夫俗子,很快找回了理智。只面对眼前棘手的情况,他再冷静也不免心脏一紧,声线也跟着紧绷:“你不必诈我,但凡你能坐视湖田窑不管,就不会来找我。”
“我找你,并非因为湖田窑。”
徐稚柳这话一出,文石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
“你是为何?”
“你还记得徐有容吗?”
不知何时徐稚柳掏出了火折子,在话音落地的瞬间,屋内亮了。他目光不错地盯着文石,一步步朝他走去。
每走一步,文石的脚下就塌陷一分。
“那个被污蔑女干***女,屈打成招的瑶里秀才——徐、有、容,你不会忘了吧?”
话及此,文石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倒地不起,仅凭一股力量强撑着,手指死死扣住桌案一角才没跌落。
他如何能忘记?在公堂上,当那个秀才老爷第一次看向他时,满身污泥也掩盖不了的疏朗契阔,一下就射穿了他作为一窑之主将养数十年才勉强堆砌出的骄傲与尊严。
可是,徐稚柳怎会认识那人?
突然之间,文石联想到什么。
都姓徐,听说徐稚柳是徐忠的远房侄子,好似,好似也来自瑶里?!那么……文石瞪大眼睛:“你和徐有容是什么关系?”
徐稚柳却闭上了双眼,千斤重石落了下来。
“果然和你有关。”
“什、什么有关,我不知道。”
文石撇开脸去,下意识先是否认。可他越是否认,越表现心虚,落到徐稚柳眼里,已形同默认。
“这些年我勤于窑务,也不是半点收获都无,行当里那些不干净的手段我都见识过,尤其和宫廷搭上勾的更是深不见底。让我猜猜看,你中的是哪一招?”
他步步欺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