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卡密(1 / 3)
智纯笑得张扬,引来路上偶然经过的三两行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他的笑声粗犷爽朗且极具感染力,使易轻侯原本皱着的眉不自觉随之舒展开来。
他看着他笑,忍不住也随他一起放声而笑。
于是在这世上某个偏僻的村子里,有两个人正在无所谓地笑,笑下去,一直笑下去,好像永远不会停止。
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他们在笑什么、又为什么笑。路过的行人也会为两个发笑的人短暂驻足,但最终却不会长久停下来坚持欣赏他们的放浪行经。
大家并非觉得那是两个疯子而不愿理会。
各行各业的各人各有各自各色各样的目的,彼此各就各位,忙于各奔东西,各人自扫门前雪,最终只是各持己见各行其是各安生理各行其志。
他们如何笑、为何笑,那是他们的事,并不与任何人相干。
因为彼此看着对方在笑,想要停下而无法停下,笑取代了笑的意义。
他说,“哈哈哈哈哈哈你、你别笑了!”
他说,“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是也在笑?”
好像醉酒的人执意声称自己没醉,两个相视而笑的人往往奉劝对方。
或许笑累了,两个人颇有默契地停下。
易轻侯找个路边的角落蹲下,智纯也陪着他蹲在身旁。
他笑得泪水都出来,而大口喘着气。呼吸的急促像是在说他刚刚哭过。
他本就应该哭,事实上却是在笑。哭要自己一个人哭,笑却不该独自去笑。
他拾起路边的草棍,拨弄着白雪化过后留在原地的泥水。原来即使是冬日那薄凉的太阳也有着能够轻易融化积雪的力量。
也许是因为噬脐可及的缘故,冥冥之中他似有所感,很快进入了一种十分玄妙的状态,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境界。
这种境界的增长几乎无益于修为,所以长久以来众多修士皆以为无用,他们更在乎实际的力量与真切的长生。哪怕将这体悟与一枚小小的辛级丹药摆放在一起供人选择,大多修士也只会钟情于看得见、摸得着、用得了的后者。修士们总是急功近利,成名的大修会如此言传身教给下一辈,而下一辈又依循着前辈的指教告诉给下下一辈,下下一辈又会继续将这难得的经验延传至自己的后辈……长此以往,他们的短目、私利、残忍……也都成了一种名贵的精神而代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