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曹真病亡(1 / 3)
夜色朦胧,数盏油灯照亮了昏暗的屋内,屋中空气被一股难闻的草药味所弥漫。
曹真身躯枯佝着,面色苍白,肩上披着毛毯,手按桌案,持笔于书。不远处的案上还放着空药碗,碗内还有残余的药渣,散发着余热。
曹真持文,时不时抬头前方的房门,目光深邃而又迷茫,仿佛陷入了某种思绪之中。然后又从榻上拿过关中舆图,盖在自己膝盖之上,在其上指指点点,喃喃自语着。若有所思地又提文,撰写关中防御战略一策。
“咚!咚!”敲门声响起。
“何事?”曹真轻声应道。
“大司马,淮求见。”屋外传来一声入内。
“伯济(郭淮字,快快请进!”曹真按案起身,不顾从肩膀上掉落的毛毯,驱步将郭淮迎入屋中。
身材削瘦的郭淮踏步入内,对着曹真拱手行礼,连忙说道:“淮见过大司马,愿大司马安康。”
曹真紧紧地握住郭淮的手,苍白的脸欣慰地笑了笑,说道:“真见伯济身体无碍,心甚慰也!”
郭淮面露感激,打量着曹真,忧虑地说道:“多谢大司马关怀,不知大司马身体是否安好?”
曹真拉着郭淮入座,摇了摇头,苦涩地说道:“不瞒伯济,真恐寿不久,旦夕将去。”
郭淮脸色大变,握着曹真肥胖的手掌,说道:“大司马可有见医师乎?”
曹真拍了拍郭淮的手背,说道:“医师言真,身体肥胖,经络堵塞,郁怒伤肝,常又气血上涌。邪气已入体,伤及心胸,已为心悸,药石难医。”
从郭淮出道时,便深受魏恩,从军征战西北,汉中之战后,一直就跟随曹真麾下,对曹真的器重也是甚是感激。如今听闻病情,不禁哀从心来。
曹真倒是已经看开了,缓缓说道:“今唤伯济来,乃是为托付大军回师之事。真深受武皇帝抚养之恩,又蒙文皇帝提拔之德。本欲竭忠尽力,征讨西蜀,平定天下,大兴魏室,但天不遂人愿,难以报效陛下。”
“诸葛亮用兵狡诈,真不能与其相比。陇右之战,被饵兵牵制关中,错失救援良机;去岁伐蜀,真不能克陇右,反而错用费耀,致使万人大军全军覆没;今岁,诸葛亮奔袭高平城,割取乌水冬麦,以至于将战局拱手相让,加之一时不察,阵战失利。三年以来,真损兵折将,连失国土,此皆乃真之过也!”
说着,泪水沾湿虎目,曹真从袖口擦拭眼角,夹杂着鼻音,说道:“甚至连累张将军战死沙场,杨刺史不知音讯,倾覆二州,折损数万大军,真又何有颜面而见陛下乎!”
郭淮心绪也有些低落,曹真有过,自己又如何无过。自己在湟中败给魏延,导致凉州方面由攻转守,才有现在的诸葛亮第二次北伐凉州。而自己统率侧翼进攻西蜀,却最早失守,所部溃败,连带着全军败退。
郭淮心中五味杂陈,沉声说道:“高平城之战,乃淮之过,所部溃散,以至于大军败退,恳请大司马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