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审判（2 / 3）
“张玉林认罪。”
纸人张就像精神分裂一样，一个人分饰两角一问一答，做判官时激昂，做人犯时怯懦。
我甚至不确定眼前扮包公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纸人张。
“张玉林！你身犯三罪、丧尽天良、草菅人命、令人发指！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王朝马汉，与我验明正身，旋即处斩！”
我和老胡一左一右，将这个瑟瑟发抖的纸人抬到了铡刀口上，我俩犹犹豫豫的没敢下手。
纸人张又怒而大喊：“给我铡！”
老胡不再犹豫，高举铡刀狠狠落下，这纸人瞬间身首分离，一颗纸人脑袋滴溜溜的滚到了纸人张脚下。
他捡起这颗脑袋细细端详，看着看着突然嘿嘿直笑。
笑的渗人，笑的癫狂，直笑到口吐鲜血，自己的脖子上也开始渗出斑斑血迹，将好端端的一件黑蟒袍都染成了红色……
纸人张审判了自己，纸人张铡死了自己。
我和老胡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铡的是纸人，伤害却到了纸人张的身上。
但此时已容不得我们多想，等将他扶起的时候，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拿、拿去……”他看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来。
“老叔你不敢吓唬我们，老叔你撑住些，其他人马上来了！快快快！这里！”老胡看着山下的车灯闪烁，朝他们拼命的喊叫着。
我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了他递给我的东西。我知道已经晚了，他是主动求死的。
在秀娟真正解脱离开的那一刻，纸人张想必已经想好了今天的死。
又或者他在三十年前，秀娟自缢的那一天就已经死了。
他浑浊的眼睛在此刻明亮，嘴里嘟囔了一声：“秀娟呐……”，随即失去了光彩。
这时候胡玉堂气喘吁吁的跑来了，看着倒在我怀里的纸人张，轻叹一声说道：
“没了，这世上最好的纸火艺人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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