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迟到的雪(1 / 5)
大古踏上回家之旅,根据这副躯体的记忆。他的老爹,海大富,是东海郡首富,靠着海运,向外国卖丝绸瓷器起家,家中田亩房产多到数不清。海老爷老来得子,只有他一个孩子,视他为香火独苗,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整个海府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宁可得罪海老爷,也不要得罪海少爷。因为得罪海老爷,老爷可能宽宏大量。但得罪海少爷,东海郡就没有容身之地了。就这样,在众人的纵容之下,海少爷养成了骄横跋扈的性格,东海郡的小商贩被他戏弄了一个遍,被称为东海郡三害之一。
前世是屌丝的大古,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享受这纸醉金迷的富二代生活,说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另一边,皇宫大殿里,正发生一件影响他家族命运的大事。
嘉靖皇帝坐在龙椅上,面色铁青,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吃多了丹药。
左边跪着严嵩和严世蕃父子,右边跪着徐阶、李春芳。刚入阁不久的高拱和张居正居于末位。熟悉大明王朝历史的读者,应该知道这几人的分量。他们就是大明最秀的首辅天团,在王朝里搅风搅雨的存在。
大殿外,钦天监监正,周云逸跪在午门外,凝望着天空那颗“异像”的太阳,等待着明代所有官员闻之胆寒的廷杖。
“奉旨,最后再问你一次,今年入冬为什么没有下雪?”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周云逸背后响起。
“我再说一遍,宫里挥霍无度,阁衙上下勾结,百姓处于水深火热,这场天灾是上天的警示,是因为人祸。”周云逸的眼神坚定,声音铿锵有力。
“唉!”伴随着一声哀叹,周云逸被廷杖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四个东厂太监目光望向东厂提督太监冯保,像是询问些什么。冯保贴近周云逸的耳边,轻轻地说:“马上就要大年三十了,家人还等着你回家团聚呢,你要不要换一个说法?你不想再见你的女儿周小玉一面吗?”
周云逸紧闭着双眼,不吭一声,唯有两行清泪顺着鬓角滴落。
“廷杖吧。”冯保终于将腿都姿势由外八字改成内八字,这是死杖的信号!
四个执杖太监会意,廷杖猛击腰间肾脏的部位。没有声音,也没有血渍从袍服里渗出,击碎的是内脏,鲜血从周云逸的口鼻喷了出来。
冯保将头发放在周云逸的鼻子上,头发丝毫不动,确定周云逸已死。
好端端的钦天监监正不干,非要掺和内阁斗争,非要说民不聊生,国库亏空。这是谁的罪过,是圣上的吗?不,当然不是圣上的。是内阁阁老的过错吗?不,当然也不能是阁老的。那只能是老天的过错,是你的过错了。冯保合上周云逸的眼睛。又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呐,在这个朝代这种人很多,他们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顽强,不知道妥协。砍死一个,涌上一群,如同蝗虫,如同春天里疯长的野草。
可现在是严冬,肃杀的寒冬。每个人都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因为圣上心情不好,想杀人!
乌压压的天,寒风刮的人脸生疼,不经意间,一片雪花飘到冯保的脸庞,化作水滴。紧接着是鹅毛一样的大雪。
冯保愣了愣神,周身的四个太监兴奋的尖叫:
“雪!下雪了!万岁爷知道该有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