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自私（1 / 1）
走出大门，和昨天一样巷子里每家大门都基本上关着。来到大街上今天开门的商户更少了。找一个吃早点的地方，我都走了两条街才找到一个面摊。摊上吃早点的人也寥寥无几。点了一碗面，趁着摊主下面的功夫。我和摊主打听起来生意怎么这么惨淡。
卖面的是一个大爷六十岁左右，只听他说到：今年本来就招了灾，粮食金贵的很。现在又被反贼围了城。城里好多人都没工作了，粮食也是一天一个价。谁还出来吃早饭啊。很多人现在都一天只吃一顿了。你看我这摊子以前吃一碗面只要十文，但现在卖三十文一碗。可还真不怎么赚钱。现在粮店里不但限购每人每天只能买多少，价格也是水涨船高。（一两银子=十钱=一千文我都不知道这摊子还能支几天。
很快面就上来了，很瓷实。不愧是三十文一碗的面。我边吃边想，现在路边一碗面就要三十文了。看来我身上的银子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吃完面，我先来到药店买了点化肿去淤的药花了我一两五钱银子。在来到粮店只见大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墙上还张贴了告示。写到每人每天限购细粮二十斤、粗粮十斤。队伍很长，等到我时都一个小时后了。开始我以为细粮、粗粮写反了。临到近前才看见大家基本都买的粗粮，买细粮的寥寥无几。
细粮也就是面粉和大米，二十八文一斤。粗粮分很多种，有大豆、高粱、玉米、米糠等。其中大豆二十二文一斤、高粱、玉米十五文一斤、米糠5文一斤。但恰恰卖的最好的是高粱、玉米、米糠。我买了二十斤大米、五斤大豆、五斤高粱。和一壶油五斤。应为没拿袋子，店里又多收了我二十文。总共花了一两二钱多银子。接着再去菜市买了几十个鸡蛋，和一些保存的久的菜蔬。本来还想在买点肉的，只是听说从围城开始肉摊就没开了。现在卖菜的都是一些自家院里种的。
回到家一算，银子太不禁花了。就刚才这一趟我身上用的来就只剩下三两二钱了。虽然钱来的是轻松，但现在想想昨晚的情形还是觉得后怕。昨天在李家我进的应该只是前院，房间里睡的大概只是管家、管事之流。但就这样都步步惊心的。出了昨晚的事，想必城里的大户们防范更严了。
接下来的一周我除了在去粮店买粮食和担水外，已经基本很少在出门。只是粮价又涨了，每天一个价。细粮涨到了四十五文一斤，粗粮也每样各涨了十五文到二十文不等。银两是花的一文不剩。粮食储存了不少，现在家里还有七八十斤。我这一个月应该是怎样都够了。
床下的剑也被我拿了出来，每天除了练易经锻骨篇外，也抽出时间来练剑。剑法现在也越发得心应手了。只是市面上也越来越乱，抢劫，打架时有发生。更坚定了我除了必须要出门时，不然就一直呆在院子里等任务结束。街面上的店已经基本关停了。只有粮店和当铺还开着。周边站着十多个衙役。我担水都换到傍晚了才去。水井旁的大叶榕的树叶明显被薅了很多。有时去担水还能看到几个被饿的皮包骨头的人去薅树叶。
我甚至有点麻木了，想想我又做不到什么。我甚至都能想到在过几天如果官府还不站出来，这一城的人，不知道要死多少。
我到任务世界第十天，义军围城第十七天。官府还是没有站出来发救济粮。昨天有饿的受不了的民众冲击了粮店。当场就打死了两个，抓到了五个。后面被抓到的也当天砍了头。头颅被高高的吊在了粮店面前。
粮店和大户门前的兵丁也越发多了起来。其他偏远小巷的巡逻被停了下来。这几天我所在的巷子也陆陆续续的饿死了好几个人。水井边的大叶榕别说树叶就是树皮也被薅光了。
我的心情很是低沉，我能想到后面饿死的人会更多。总觉的我应该做点什么。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如果我只顾自己，按现在的情况，我呆一个月等着回归应该问题不大。但我总觉的我该做点什么。虽然我没多大能力，但至少家里还有几十斤粮食。虽然不能救所有人，但总能救几个。
晚上月亮被云层遮住了。昏蒙蒙的。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我留下了十斤粮食，我想我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只能算还有点良知。留下的十斤粮食可能就是我心里的自私。
把其他粮食装在了一个袋子里。在拿着一个破碗走出了大门。我走到了隔壁邻居家门前。在门前用手把地上的灰掸了掸。然后从袋子里舀了一碗粮食放下。最后在大门上敲了几下。我沿着巷子不停的走下去、不断的敲下去。一直到底。
巷子不大，只有十六家人。但就这样我的粮袋也基本见了底，只剩下几斤。巷子里这时还没有人出来打开大门。我拿着剩下的粮食走回院子，关上大门。这一刻我脑子里很复杂，一方面觉得自己很是高尚，做了好事。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很虚伪，做了好事还想让人知道。没人出来，心里有点不舒服。
回到家我伏在院墙上偷偷地看。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打开大门出来拿粮食。等了一会，也许是脚步声停了。陆续不断有人小心翼翼地打开大门，看见门前的粮食。紧张的四处张望。街坊四邻每家大差不差皆是如此。也许是每家都如此，安了他们的心。这才从地上小心翼翼地把每一粒粮食捡起来，用衣服兜着。在迅速转身关上大门。
我看了看基本上每家都把粮食拿了回去。就准备回卧室去了。但这时候先关门的几家又把大门打开了。我有点诧异就没动，继续看了下去。只见他们打开大门，跪了下来开始作揖。直至整个巷子跪成了一条长龙。不知不觉泪水就糊了我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