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8 作战(1 / 3)
北越,广宁汪秘,美军骑兵第1师第5团位于汪秘城内的团部所在地。
作为团长的约翰逊有些焦躁的将无线电通讯器丢在桌上,转身走到临时搭建的军用帐篷门口,又一次举起望远镜,朝着正北方那处绵延的群山看去。
三天前,骑兵第1师所部,在友军部队的配合下,在海防港登录,一路迅速向北推进。他们这次行动的目的,是在东线对河内方向实施突击,从而为在中路和西线作战的友军提供支援,以便能够迅速夺取河内,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
河内是北越政府的大本营,当然,也是越共的核心控制区,所有人都相信,只要夺取了那里,那些总是藏在丛林里负隅顽抗的越南猴子,就会因为士气崩溃而缴械投降了,因此,在所有入越作战的美军官兵看来,这将是他们的最后一战了,等到这一场战役结束,他们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后打好铺盖卷,返回美国了。
在过去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入越作战的美军一直都很顺利,他们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涤荡着那些装备简陋的所谓越南人民军,除了几次象征性的抵抗之外,那些越南人都没有真正给美军带来多大的伤亡,他们所谓的战斗,就只是躲在丛林里放冷枪,亦或是趁着夜色搞搞偷袭什么的,但凡遇上面对面的阵地战,美军往往只需要来上几轮轰炸,或是几个基数的炮击,就能将他们的防线摧垮掉。
这是一场根本算不上势均力敌的战斗,用一些士兵的话来说,这就像是来了一次糟糕的徒步旅行,有些人甚至都没有捞上开枪的机会。
原本,约翰逊也是这么想的,他觉得自己的部队或许都挨不上一场硬仗打了,但很不幸,这种想法在他们登陆了海防港之后,就发生了彻头彻尾的变化。
在过去三天里,他们对河内方向的突击,就像是撞到了一块钢板上,迂回到汪秘一线的第5团还好一点,因为这里的地形地貌非常复杂,在第5团所负责的战线内,左翼位置是白藤江,右翼位置则是绵延的崇山峻岭,第5团只能在一河一山之间,不到五公里的正面上发起进攻。
在如此狭小的正面上,美军的强火力是个巨大的优势,因此,他的部队推进比较顺利,而正面抵抗的越南人民军,似乎也比较脆弱,约翰逊的部队伤亡不大。
而相比起第5团,在白藤江左岸地区作战的第8团,显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据说他们在过去三天的战斗中,伤亡已经超过了四百人,这个伤亡数字,要比骑兵第1师入越几个月以来的伤亡数量还高,最重要的是,他们在三天的战斗中,只将战线向西推进了不到两公里。
不过,约翰逊的心里却是没有丝毫庆幸的感觉,与此相反,他在这两天里,一直都有一种心绪不宁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厄运正在不远的地方等着他,等着他的士兵。
望远镜中群山连绵无际,视界中除了能看到那一片似乎无边无际的葱绿之外,便什么都看不到了,约翰逊总觉得这片绵延的群山中隐藏着什么,他们正躲在那片葱绿之后虎视眈眈的俯瞰着自己,俯瞰着自己所指挥的整个第5团。但空军的兄弟每天都会对那片山区进行不下十次的低空侦查,另外,昨天的时候,他也专门派出了四支侦查小队,对左近的几处山峦进行了侦查。按照侦查小队反馈回来的消息,那些山岭上根本就没有可供人通行的道路,别说是大部队了,就算是他们这些经验丰富,且有着山地作战经验的侦察兵,都很难在那样的地形下穿行,所以,约翰逊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好吧,约翰逊也很想说服自己,但心底的那丝担忧却是怎么都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轰隆隆的飞机轰鸣声从东南方的天际处隐隐传来,没一会工夫,三架战机便出现在了视野内它们以品字形划空而过,径直朝着群山的方向飞去,不用问,那是空军的兄弟在做入夜前的最后一次低空侦察飞行。
有飞机出现,约翰逊的心里多少轻松了一些,他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转身朝着帐篷的方向走去,他准备回去小睡一觉,最近这几天里,他每天的睡眠时间都达不到六个小时,那种精神上的疲惫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回到行军帐篷里,躺倒在属于自己的行军床上,约翰逊闭上眼睛,耳朵里听着隐约可闻的炮火轰鸣声,那应该是第8团在发动入夜前的最后一波攻势,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的约翰逊似乎只有听着这种枪炮的轰鸣声,才能睡的安稳。
或许是太过困倦了,头才沾到枕头不一会儿,约翰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他在似梦非梦的状态下迷瞪了不知多久,耳朵里突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这声音像是海风吹过缆绳时的鸣叫,又像是某种奇怪的乐器在演奏一段神秘的曲调没错,它真的是有曲调的,嘹亮但却绝对算不上悦耳。
猛地打了个机灵,约翰逊从浅睡中惊醒,他一个翻身从行军床上跳起来,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子,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这是炮弹爆炸所特有的声音,约翰逊甚至能够听出来,这应该是81毫米口径迫击炮所发射的炮弹。
随着这一声炸响,营地内响起刺耳的口哨声,这是值岗的士兵在发出遇袭的示警,但问题是,敌人的炮弹都打到营地里来了,这些该死的警卫竟然才发现遇袭。
三步并做两步的奔出帐篷,约翰逊脑子里转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找到自己的参谋,然后确定敌人来袭的方向,并迅速布置好防线,当然,还要尽快联系侧翼的第8团以及后方的独立炮兵部队,看看他们是不是能够提供火力支援。
但是冲到帐篷门口的约翰逊,很快就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因为他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那声音根本听不出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它像是来自四面八方,那黑沉沉的夜色中,似乎每个方向都有潮水般涌过来的敌人。在越南作战几个月,约翰逊虽然依旧不懂得越语,可他好歹也能听出一些越南人常用的语句了,可此时出现在他耳边的这些呐喊声,却是他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