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童工9（1 / 2）

畸形秀马戏团帐篷里面，一个小女孩正赤足舞动在钢铁做的荆棘上，荆棘上还有燃烧的碳火，这些烧得通红的碳火就像鲜艳开放的花朵一样，甚至有点诡异的美感。

而这小女孩和海报上长得一模一样，穿得也几乎一模一样，五官端正地没有半点偏差。

她是这个帐篷下最显眼的另类。

小女孩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仿佛脚下的碳火和钢铁做的荆棘并没有让她的脚鲜血淋漓一样，就像呆板的木偶。

但是忽然间，她撇了撇头，望向围坐在高处的观众，就像被水扰动的鱼一样稍稍留意了源头处，而那个方向恰好是修他们所在的地方。

马戏团的帐篷外又发生了未知的变故，今天内第三次了，她忍不住起了一点小小的好奇心。

然而，就在她升起并不应该存在的好奇心时，她又感知到了，更明显更熟悉的能量波动，她依稀记得这种能量波动——那些所谓的纠察队的人又来了。

他们是为了她而来的么，毕竟，也是他们把她扔到，哦，根据他们的说法是，把她救助到这个讨厌的马戏团里的。

那些观众似乎对周遭的一切一无所觉，他们就那样沉浸在这场表演里，神情亢奋，身下的皮肤像蜡烛融化了一样粘结在座位上，而那些座位如同制作拙劣的肉质松饼似的，一层一层叠起来，每一层都像是一个已经完全融化的观众

“嘿，兄弟，冷静一点。”

恍惚中，修他似乎听到了里昂的声音，然后他就被制住了双手，被里昂和雷蒙德一左一右捉住了双手。

此时他的一只手已经几乎要扣向自己脸颊上的眼睛，另外一只手则紧紧攒着那份报纸。

“闭上眼睛，兄弟，在诡境里，无时无刻都需要保持怀疑和警惕，特别是这里，象征着智慧的地方。”里昂饶有深意地劝说道。

这个看起来比他大不了一两岁的尼尔顿郊区男孩，既有街头流浪儿的油滑世故，又似乎具有一点大都市男孩的狡黠智慧，他甚至看起来比沉默寡言的修更像一个与年龄不符的重生者。

修没有说话，也没有闭上眼睛，他反而就着这个被钳制的姿势继续看了下去，近乎无意识地看了下去，嘈杂的，更为庞大的信息已经烙刻在他的瞳孔上，他的心里，他的脑海里

他听到了，也看到了那些死去的童工，流浪儿和婴儿们，所有窒息的死亡和饥饿的麻木都涌向了他，像大浪一样冲击过来，有那么几个瞬间，他好像没有了自己的思想，成为他们，不存在了自己一样。

他的原本不对称的眼睛，也似乎在无形中规整了一点，那只脸颊上的眼睛从脸颊侧面，变成了脸颊正面。

虽然他看不到这些，但是他却稳住了心神，因为他曾经大起大落的经历——从帝国所谓的风流贵公子到堕落肮脏叛神者，以及成为诡术师后被契约之物每日污染同化的磨炼，他认为自己对于污染有一定的抗性。

即使没有被这两位生疏的朋友制住，他也相信自己能在最后一刻停住，就好像前世他曾无数次做到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