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市黑拳生死坊（3 / 3）

摊铺店家坐在摊前，埋着头不知其样貌，白雉便出声问道：“店家，这糖葫芦怎么卖啊？”那店家似乎没听见，等白雉连喊了两声，那鬼才缓慢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极为惨白的脸来。这一下让白雉吓得瞳孔微微一缩，那是张怎样的脸，像极了一张被狠狠反复碾压过的一片面饼，其面部几乎没有一丝起伏，只有两颗黑豆般大小的眼和像撒了一大把芝麻的面庞，这根本看不出男女之分。

白雉咽下唾沫，心中不由一闪而过，这该不会是个芝麻饼精吧……想罢，他连忙在心里直道，冒犯了……

店家咧嘴，露出一排尖尖小小的牙齿，配着这张脸，说不出来的诡异瘆人，她哑着声道：“五冥币。”

白雉移过目光，看着琳琅满目的糖葫芦，随便挑了串拿在手中。他试图缓解下这吓人的氛围，他笑着说道：“我家小孩儿也可爱吃糖葫芦呢……“话没说完，低头却见葫芦外包裹的一层糖油顺着竹签滴在了他的手背上，鲜艳似血，他一惊，待他再仔细观察这所谓的糖葫芦，发现这根本看不出里面包裹的是什么。

白雉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来，他指着糖葫芦道：“店家，你这是什么做的啊？这味儿，有点冲啊……”

店家手上沾着暗红色的不明液体，她将串在签上的东西举起来给白雉看，道：“眼珠，我家祖传的血蘸眼串，嚼着可香了，还有嚼劲。”它尖细的指尖指了指白雉道：“你手上的是人眼，昨天串的，还新鲜着呢……”

店家还没说完，白雉早就颤着手将这串眼珠插回去了，留下句“告辞”便一溜烟跑了。

冒犯啊冒犯！白雉瞧着手上的残留的痕迹，越看越心惊，他别过眼赶忙擦拭干净。

现在白雉感觉胃部空虚，他抚上腹部，还想要吃点东西来以饱腹。走了一大半路，只见卖的都是什么泡椒人爪，鲜香脑髓汁，焦心人肉包，腌制了五百年的脑花童叟无欺！

甚至一只鸭精一把拦住了他，歪着脑袋怪笑，道：“嘎嘎，你是新来的吧，没吃过烤全人吧，那肉滋滋香……还有人肉干，酆都特产，嘎嘎香，来点？”

白雉疯狂摆手拒绝：“……”大可不必！白雉有些失神，早知道，他就跟着霍四娘走了，难道这偌大的鬼市就没有正常人能吃的吗？白雉不由叹气，他只是想吃点东西而已。

白雉漫无头目的游荡在街上，鬼市极大，见得着酆都的高塔远远挂在天边，但就是走不去，白雉便估摸着寻张地图。

往前走便是花柳之地，名为颜湘阁。颜湘阁外随意摆放着几个座椅，几个窈窕女鬼手摇着团扇，一片燕语莺声。一头醉酒的猪妖大摇大摆的过去，嘴里吐着污秽的话语，一手将要揽住其中紫衣女鬼的肩。白雉见状眼尖手快抓住它的手腕，制止的话还没出口，那紫衣女鬼冷冷一笑，将白雉往旁一推，按住猪妖的肩膀过肩一摔，伴随着猪妖的惨叫和骨头清脆的咔嚓声，猪妖在地面砸出了一块大洞。

几个姐妹儿围过来，纷纷朝猪妖啐道：“什么个猪头猪脑的脏玩意儿，在姐妹几个面前耍流氓……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话罢，挨个儿踹了猪妖好几脚，她们还似不解气般，抓起胡琴琵琶噼里啪啦地砸去。猪妖嗷嗷嗷直叫唤，一口一个姑奶奶，直到紫衣女鬼抬手示意时，众女鬼才肯罢休。

收拾完猪妖，女鬼们施施然修整了下妆容，又恢复到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白雉站在一旁哑了声，一时没反应过来。几个女鬼见了白雉便掩面笑道：“哟喂，鬼市居然新来了个小白脸，长得还挺俊俏，真是难得，如此好的机会大姐你快上啊。”话罢，她们将紫衣女鬼推向前去。

紫衣女鬼回眸嗔瞪了几眼姐妹，随后便摇曳着腰肢搂上白雉脖颈，吐气如兰道：“多亏了公子出手相助，倘若公子乐意，不如陪奴家玩玩儿？咱们姐妹儿几个能歌善舞，相貌也是一绝，相信公子定能玩得尽兴。”白雉微微一抖，双手紧握，周身不敢动弹。他闭目道：“姑娘言重了，白某未能帮到姑娘。况且白某救人心切，还望姑娘通融一番。”

紫衣女鬼挑挑眉，见白雉凌然正气，她也不是乐于纠缠的鬼。她轻叹了口气，松开了手，勾住他的发丝温声道：“公子你别紧张，奴家又不是吃人的妖怪，哪会为难你呢，不知公子此行是去酆都生死坊求长璃殿下的？”

白雉缓了口气，拱手道：“正是，姑娘可否告诉在下如何去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