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陌生碑 第十一篇 阳谋春秋(1 / 2)
东岚,达目口。作为东岚最西边的城镇,这里确实是算不上安定,许多来自奇营的走私犯和各种逃难人口在此云集,治安是重大的问题,尤其是尼卡末年的动荡之后,很多东岚中域的人也往这边过来避难,人口碰撞之后,原本的达目口人认为中域来的过于矫情,中域来的则看不上这些西陲的野蛮之民,时常发生冲突,流血事件都是寻常的事。因此,秦玉鲸等人窜逃至此,发现那女子所言着实不虚,这里的人都是视财如命的人,只要给的钱到位,什么事都敢做。拿着之前得到的钱财,秦玉鲸等人以十余天的速度就在身边聚集了一批亡命之徒,有落魄的士兵,有本来就是职业的杀手,有饥寒交迫的平民,有拿钱办事的佣兵,甚至有从东岛过来的浪人。此时的东岛正陷入战国时代的泥潭,许多落魄的武士堕落为浪人,来到东岚谋生。而东岚之中最需要他们的,就是这一块地方。达目口地处南沙,是整个沙方的要口。沙方的混乱就是这些亡命之徒滋生的温床。
今日是卢国大顺三年十月二十日,也是封国建嘉十二年十月二十日(卢国历法不再沿袭摩斯的类维琉式历法,以东岚传统为主,目前正在重新抛弃,秦玉鲸看着越聚越多的人手,心下也是一阵狂喜,毕竟这些人算起来足足有五万之众,已经是一支有实力的战斗力了。何况,在沙方这样的地方,连接着鸿城,走私猖獗,兵甲武器应有尽有,只要给钱,一支小规模卫队的武器供应是绰绰有余的。刘阡陌道:“这些人虽然成分复杂,但好在都不怕死,要是稍加训练,估计能有大用。”秦玉鲸道:“文曛他们现在在找安琳的下落,而离门这些是已经和我们成为对立了,一心向着朝廷,我看目前卢国境内很快又要出事了,我们这些只是一个开始。”
这时,张雨辛也来到了两人的站立处,道:“目前的南沙是封国政府的主导管理,只是似乎他们现在也不想认真管这里,就在这里,我们能弄到的物资和人手算得上源源不断了。”秦玉鲸道:“唐赋明这人当年可是名落孙山的废物一个,鼠目寸光,就是借着尼卡的内乱才爬到这里,他就算是来动我们,也是讨不到好处的。等到我们的力量恢复过来,就可以重回奇营了,来展示一个借尸还魂。目前南边的骅帮和北边的镇羽会都在蠢蠢欲动,只要时机成熟了,就是我们复仇的机会。”刘阡陌道:“唐赋明目前的目标主要是在东岚,他是不可能来找我们的麻烦的,我就不信他能够瞬间闪到我们面前突袭,否则沙方遍地都是荒漠,我们只要打起游击,他们就无能为力了。”张雨辛笑道:“照你这么一说,这唐赋明还真是个纸老虎啊。”几人顿时哄堂大笑,仿佛她们的行踪从来都是神秘的一般。
奇营,毕卡湾。经过多日的相处,岐章与唐赋康一行人也是放下了心防,尤其是和唐赋康,两人曾经互相知晓姓名,如今却是真正成为朋友,一些趣事是笑谈不尽,而唐赋康却在这过程中发现了一些东西。同样,和陈韵欣也是相交甚欢,这个飒爽英姿的妹妹让她很是喜欢。至于安琳,她很惊讶于她的胆识,以及她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而这也勾起了她的一些念想。但是唐赋康却从她那一张完美的脸上,看出了一些隐藏的情感,那是一种复杂到难以说明的情感,忿恨、哀怨、无奈、伤感以及惆怅。
一行人在毕卡湾已经停留多日,想要渡过玄霄海却是十分困难。毕竟过去到东岸就是林国的疆域,往北就是涅国在东岚的本土,即使是唐赋康和陈韵欣,也是难以用身份捞到太多的方便。不过,住在这的维洛人却是对他们十分和善,不但提供各种的便利,还专门帮忙收整马匹,一些需要的物资也是充分供应。听闻了他们将要渡海到东岚,这些人还在四处帮忙踩点,找来了部族中最老练的船夫,准备了坚实的木船,只要官军的看守稍有可乘之机,他们就会立即通知岐章等人,并护送众人过海。等待的时段中,众人就这么在周遭随意转一转。
今日清晨,唐赋康照例起来瞎转悠,却遇到了正在赏花的岐章。这下把他吓了一跳,要知道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之后,他算是懂了什么是觉皇,这岐章看着如此完美的美貌,结果根本就是睡觉不满,每日都是日上帘钩时才睡眼惺忪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今日是怎么了,会这么早起床,现在还不到辰时,未免太反常了。只是,他的疑惑很快消散,被惊讶所取代,因为岐章今日打扮得极其美艳,穿了一件新买得东岚特产的薄绸半纱,一双修长的美腿则搭了一件封国女性钟爱的黑色绵丝,那妆容也在淡雅中透着知性和魅惑。这样装束,当真是“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一些经过的维洛男女,皆是忍不住驻足观看。
唐赋康也是同样赞叹不已,想了想兄长先前常常挂在嘴边的词句,于是道:“芳泽无如,铅华弗御。岐章大人的美貌,我看是略有所成了。”岐章很是不满,道:“仅仅是略有所成?姐的美貌难道不是有目共睹的?”唐赋康笑笑,道:“好的,是在下的错,岐章大人的美貌自然是有目共睹。”说着,两人来到大家日常的用餐处。这时,唐赋康才道:“对了,你今日是遭受何等刺激了,居然起这么早。还不是日上帘钩的时候呢。”岐章道:“昨晚我们的宋小姐梦游了,在房间里大闹天宫,我实在是睡不着。鸡鸣了又觉得亢奋,干脆起床算了,现在觉得清晨的花还是不错的,沾着露珠,颇有几分妖娆之色。”唐赋康道:“鸢尾花是维洛人心中的圣花,他们认为这是造物主恩赐之物。鸢尾花在东岚又称为‘蓝色妖姬’,是一种极好的药材,东岚的《本草全经》中记载,曰:‘鸢尾,味苦,性平。’而且有消解心腹结块,祛除水湿的功效,主治蛊毒、鬼疰等较为严重的传染病。它的气息淡雅,其实也是东岚流行的香水中的一员,广受欢迎。等到了云州,我拿几瓶给你试试。”
一说香水,岐章可就来了兴致,立即道:“这可是说好的,到时候,你不能赖账。”唐赋康道:“几瓶香水而已,我唐赋康再怎么说也是云州的太守,虽然马上就要离职了,但是交情是有的,还不至于赖掉你几瓶香水。”岐章笑道:“好了,你就别想着证明了,好好吃饭吧。”岐章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但是睡觉和吃饭却是极大的爱好,今日睡觉不如意,她势必要在吃饭上拿回来。这时,一阵声音传来,道:“这么样的美人,不如来和我们和两盅酒,多好。”岐章回头,就见到了一群男子,穿得衣衫不整,还满身的酒气,让人一看就泛起恶心。岐章只是淡淡一笑,她是懒得多说的,而且这样的事情她是见多了,毕竟她的美貌就是会招来形形色色又各怀鬼胎的人,于是根本不做搭理。但是那些男子显然是不想罢休,又道:“想不到还是个冷美人,小爷就好这一口。于是伸手就来碰岐章的肩膀。”唐赋康暗自好笑,就抱着手在一边看着,毕竟这是岐章啊,若是换了一般的女子,他此时就势必要展现一下了,如果是岐章,那就大可不必,只是暗自又为这些不知死活的男子哀悼了一遍。
但是岐章也不是轻易动手的女子,只是客客气气地道:“我再说一遍,不想和你们一起饮酒,你们找别家去吧。”那为首的男子道:“小妞,这样就没意思了,大家都是想找你说说话,你如此做太扫兴了一点吧。”说着,手已经极其不雅地搭上了岐章半露的香肩。岐章还是淡淡一笑,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而远处已经有一阵男声道:“小子,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你动的是何人?”那人连忙回头,就见一人如黑塔一般走来,正是蔡御风。他笑嘻嘻的对旁边的宋宁道:“姹婷,我先帮老大解围。”宋宁其实懒得搭理他,这下正好,于是干脆点头。那几人一见蔡御风,立即露出了惶恐的神色,毕竟楠枫派在北境的名气不小,蔡御风更是可以与泓海派掌门肖摩诃平分秋色的高手,这几个市井混混哪里不知,连忙下跪求饶。
蔡御风见他求饶,又道:“尔等不知天高地厚,只知见色起意,这位是在下的头领,玉笙阁阁主岐章,她若是真的恼了,你们都是死无全尸。”几人一听岐章的名号,差点吓尿,顿时胆战心惊。一年前玉笙阁阁主岐章单掌逼退雪花仙人的事连东岚都广为人知,今日得知眼前的大美人却是这般恐怖的存在,直接哭出声来。见到几人滑稽的场景,岐章又恢复了惯常的慵懒神情,摆摆手,示意几人离开。又对蔡御风道:“你去和维洛的长老说一声,这段时间不要让过往的人随意进到这里。”蔡御风连声称是,赶紧去办。见到蔡御风离开,宋宁笑嘻嘻的道:“师姐,昨晚你睡得还好吧。”岐章懒得搭理,只管自己在那吃着早餐。
唐赋康道:“你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快点吃东西吧,要是你师姐动起手来,我是不会阻拦的。”宋宁吐吐舌头,坐了下来。这时,陈韵欣带着安琳也来到此,道:“你们倒是欢快啊,我刚刚老远看到有人想要调戏我们的岐章大人,还说要看看好戏的,结果实在是不尽兴。”安琳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啊,听说北边的局势很乱,会不会不好去?”宋宁点头,道:“本来就没打算去的,我们到东岚就只是去封国,只是陆上走不通,只好从海上过去。”唐赋康道:“走海上的话,那么势必经过林幽两国的境内,到时候要看好我们的小公主,毕竟那里确实有些混乱,尤其是沙方,无论是幽国控制的北沙,还是我国控制的南沙,都是极其的混乱,尤其是北沙,娼奴贸易盛行,不但有幽国政府自身扶植的风俗产业,暗地里也有大量的非法人口拐卖存在,这不是奇营可以想比的。”
安琳有些不解,问道:“可是幽国好歹也算是一方势力,我听父皇说过,他们的都灵铁骑独步天下,战斗力不输于封国的黑甲军,为何还要支持这样的产业兴起呢?”唐赋康望着东岚的方向,道:“那你就要问问我的兄长,以及他手下的那一群内阁了。”陈韵欣自小在皇宫中长大,对于政治之事略有了解,之后跟随师父又知晓了不少权谋之术,对于唐赋明阉割幽国的一系列操作还是略有所知的,于是道:“这是全东岚的上层政治家都知晓的一个阳谋,那就是‘羊羔计划’,不过说起来有些复杂,你又是初出皇宫,等到了幽国,再和你细说。”安琳道:“怎么不是这个谋就是那个谋,有必要这么复杂吗?”唐赋康道:“现在又不是上古,当今是权谋的时代,不用点权谋,怎么爬到高位上?”这下安琳更是疑惑,道:“何为权谋时代?”陈韵欣耐心解释道:“这是东岚著名大家荀寅所说,按照时代的不同,分为四段。一是上古的帝道,主张和谐共生,代表的就是东岚五帝;其次就是中世的王道,主张仁义礼制,代表的就是东岚中古的那一批大家们;再次,就是后代的霸道,主张武力争夺,代表就是东岚春秋时的那些霸主;最后,就是如今的诡道,也叫权谋,主张用智力取胜,为此可以抛弃一切道义,代表就是东岚战国时代的诸侯。”
这一番言论,对于陈唐二人来说还算是知之为多,毕竟都是在那个圈子里面出来的人。尤其是唐赋康,平日里总是被兄长用这些话教育,总算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显摆的机会了,那必须抓住。只是,这些多见于庙堂之上或是名家大儒之间的话题,对于玉笙阁这几位就在江湖上漂泊,快意恩仇惯了的人来说,可就是不知该从何处去说了,这几个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懂,毕竟是东岚的雅语,可是合在一起就不知所云了。吴封霪为了掩饰尴尬,只好埋头吃饭。岐章对唐赋康道:“好了,小公主只是随便问问,你们别吓到人家。”这时,一名维洛人过来,用维洛语说着话。精通各种语言的陈韵欣于是翻译道:“我们的船只准备好了,明日就可以出发。”众人闻讯也是大喜,却未曾注意安琳始终埋着头,若有所思。
落霓山。月光扫过这座万年冰封的雪山,更为这山巅添了一丝清冷和幽寂。一道妖娆曼妙的身影穿越重重冰雪,立在了一处道观面前。轻轻扣了门,门应声而开,一名小童恭敬道:“大人,我家师父早知您会来,已经恭候多时了,请随我来吧。”说罢,领着那妖娆的身影便进了堂屋中。堂上的壁炉边,已有一位女子饮茶相待了,却是雪花仙人蔡曮曭。但见蔡曮曭只穿一件白色纱袍,并赤着双脚,与这山中的气候格格不入,仿佛这冰天雪地并不存在。
见到曼妙身影入了堂屋,蔡曮曭道:“安华,许久未见,你这身姿还是这般窈窕,着实令一般男子心醉。”灯光照下,果然是舒怀那张充满魅惑的面孔。舒怀也不客气,长靴一脱,也在炉边跪坐下,回道:“那里是许久未见,与亲会上你可算是出尽了风头,我还没找你秋后算账呢。再说,姐的身姿这样,何止是一般的男子,我看就算是唐赋明,要是没了《心咒》,也只是我裙下的败将。何况若是论身姿,我这般修习灵道的人,自是不能与你雪花仙人相比吧。”蔡曮曭道:“你今日来,是要问正事呢?还是来显摆你的身姿呢?”舒怀又道:“那日我在美人山追剿何驸时,发现她有收神大法。据我所知,这种功法只有虚空仙人才会,次一辈的江湖中,便只有你这天之骄子能够习得,莫非这何驸与你有关联?”
蔡曮曭望着窗外的雪天,莞尔一笑,右手一弹桌上的一杯茶,直向舒怀而来。后者玉指轻点,捏住杯底,那杯中之茶未洒出半滴。感到那茶已半温,舒怀直接仰首张口,任那茶如涟瀑般落入口中,姿态诱人,极尽魅惑之能事。蔡曮曭此时起了身,道:“我猜,李玉华应当从那何驸的身上感到了他师父的气息吧。而且觉得她眼熟。”说完,直接赤着一双玉足,踏入了院中的雪地上,白袍飘动,真若雪中仙子般灵动。舒怀抚杯沉思一下,便道:“确实,玉华当时说这何驸的身上有幽日仙人的气息,而且说似曾相识。”说完,也穿好长靴,踏入了雪地中。蔡曮曭叹道:“既然你这么问了,我再瞒下去也是徒劳。或许,从她出现在江湖上的那一刻,我就该知道,这会是武林的悲哀。和你分享一个我知晓的故事吧,这是我多年来的心结,那是所谓仙人们最荒唐的经历。”
“我师父虚空仙人,与青苍仙人、幽日仙人一道,都是流云老祖门下弟子。作为小师妹,她也是老祖最喜爱的弟子,同时受到两个师兄的喜爱。在两人之中,师父对于谈吐风趣的青苍仙人更为青睐,对于较为沉默的幽日仙人仅仅是礼貌。”说到这,蔡曮曭欲说还休,但毕竟说道:“后来,师尊在如今的断碑处被临天教主单手化灭,三位徒弟于是竖起了石碑,成为如今的碑林,这些你也是晓得的。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大家都在玉辰峰之上修行,三门之间的关系也算是其乐融融。可是好景不长,青苍仙人始终对于师尊的离去耿耿于怀,一直在修习功法,准备找时机报复,这一等就是十年,临天教主早就仙去,冥海仙人也在弟子出山后彻底隐居避世,寻不到人。于是,他就将怒火撒在了初出茅庐又深受冥海仙人重托的唐赋明身上,那时的他刚刚经历了高平山战败,正好与其余六国签订了《帝国盟约》,心情很是烦闷。见到有人上门挑战,已经为一国之君的唐赋明不想应战,只是敷衍。但青苍仙人报复心切,直接就在夜间潜入国君府动手。若是在往昔,唐赋明还在市井混迹之时,讲究江湖气,切磋点到为止,不下杀手。但此时身份已经不同,一国之君被行刺,凶手还安然离去,在这个特殊的敏感时期,人家可是不会感念什么国君大德,只会认为你国君府的防卫不过如此,那么只会有更多人如此行为,那么这封国还谈什么治安?”
“所以,唐赋明痛下杀手了?”舒怀见她有些顿挫,问道。蔡曮曭道:“是的,他的性格你是知晓大概的,阴郁、残忍、冷酷、暴戾,原本他即使在江湖上点到即止,也只是出于客气,如今有人潜入国君府对已是国君的他这般动手,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青苍仙人一心要报仇,也是毫不留手,两人就这么针锋相对,在府中血斗。只是,青苍仙人先前修习了不少禁术,这下恶斗导致经脉混乱,唐赋明使出飘飖剑法,连续划破其经络,同时用方寸手扭断了其手骨,连着点穴,最终青苍仙人力竭身亡,被封国染影台拿羊皮裹着丢到了虚空仙人和幽日仙人门口,全身的经脉都被挑断。师父悲痛欲绝,几日不食。那时师姐已经下山,师妹文曛也已经堕入魔道,师父本来已经顿感悲怆,又遭逢此事,更是走火入魔,连我都分不清。只有幽日仙人日夜陪伴其侧,彼时其余人都已经下山开始活动,准备出师做事了,唯有我由于修习仙道,犹在山上。某天晚上,师父遭到心法反噬,欲火焚身,便与前来看望的幽日仙人一夜激情。想来也是,那时的玉辰峰也就那一个男的了。后来,本以为就这样平静下去,谁知师父修习之时感受到有了身孕,自知难成真仙,于是诞下孩子后将之交与幽日仙人,又将《空冥无念书》传与我,再不知所踪。那之后,幽日仙人将其收为门徒,对外宣称是山间所捡。”
舒怀若有所思,道:“这我理解,仙道所修的功法于心术要求极高,虚空仙人怀着悲彻之情而强行修习心法,自然会受到欲火反累。”蔡曮曭道:“我后来见过青苍、幽日两师伯的化寂,皆为有余涅槃,未见舍利,依旧在轮回之中。反倒是冥海仙人,真正羽化,追临天教主去了。”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她又道:“其实后面的事情我是不太清楚了,当时玉华还在山上呆了一段时间,后面是梦华邀请才去的星龙组,只是为了找他的小妹。当时他与这何驸的相交甚欢,何驸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对他这样的美男动心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后面就不见了她的踪迹,可能是觉得玉华不在了没有人愿意陪她说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