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忆（2 / 2）

洛染永远无法理解凰对于回到奉国的渴望有多么强烈，她只知道自己得知真相时感受到的，被好友背叛的仇恨，是的，她恨凰，正如她恨自己的鲁莽和愚蠢，她也恨凰的自以为是和冷漠，所以她没有照凰的意思扮演一个人质，而是在关键时刻将凰推开，她看到齐漱的匕首刺入凰的胸口，血染红了凰的衣襟，才感到一阵茫然。

然而，凰没有死，而且如愿以偿的回到了奉国，洛染被凰视为背叛者，深刻地仇恨着，连同齐漱在内。

洛染的头有些疼，她停住脚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浑身开始发冷，此时此刻，她和齐漱还不认识，凰还不知道齐漱的存在，秦安远也还没有看上洛玟，一切还有转机，如果她能从一开始阻止秦安远见到洛玟，那么之后的一切说不定都不会发生。

“小姐，你怎么自己出来了，夜里凉，你可别感染了风寒。”丫鬟不知何时发现洛染出来，便追了上来。

洛染听她这样说，真觉得有些头晕，便和丫鬟一道走了回去，回去后果然开始发高烧，加上头上的伤口，洛染第二天已经病的起不来床了。

仿佛坠入一片无底的黑暗，洛染听到耳边嘈杂的声音，各式各样的人在说话、交谈、争吵，随后一切都安静下来，她看到齐漱站在她面前，目光没有什么波动，如同他们初见时的样子，齐漱当初为什么会救她呢，是另有目的还是一时的善意，或许齐漱救她只是出于权衡之后做出的决定，一个对他有利的决定，如果不是被秦安远追杀，那么齐漱还会救她吗

洛染看着面前的齐漱，问道：“齐漱，你为什么救我？”

齐漱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他看着洛染，笑了笑，这是洛染更为熟悉的目光，他道：“洛染，没事了。”

洛染摇头，道：“齐漱，一切又重新开始了，可我不想再经历一遍那些痛苦，我又能做什么呢？”

“你什么都做不了。”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洛染悚然一惊，凰从她身后朝她走来，脸上是轻蔑的、淡漠的笑意，她道：“无论辛国如何，奉国如何，我如何，齐漱如何，你，洛染，你注定要死在我手里，你们洛家也注定走向毁灭，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洛染睁开眼，此时正是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来，房间里安静的，空气中弥漫着药味，丫鬟撑着脑袋，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盹。

“我睡了多久？”洛染问。

丫鬟醒过来，高兴的道：“小姐，你终于醒了，你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呢，可把姨夫人急坏了，我这就去告诉她你醒了！”

“你等等，我睡着的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洛染心中有些不安。

丫鬟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道：“姨夫人说您正在病中，不要跟你说什么烦心事。”

洛染道：“你说吧，我没事。”

丫鬟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道：“是昨日，丞相府的秦公子突然来提亲，说他对二姑娘一见钟情，老爷同意了。”

洛染一时间没有言语，丫鬟道：“小姐，您也别为此伤神了，大夫说您此次病倒就是因为忧思过度加上感染风寒，可不敢再劳费心神了。”

洛染沉默了半晌，道：“凰说的对，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丫鬟有些害怕，道：“小姐，你别这样，你吓到我了，有什么事儿咱们都能想办法的，一切都会好的。”

洛染只是盯着被子上绣的花纹，良久，她道：“雨儿，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一遍那些痛苦了，我喘不过气来。”

丫鬟——原来名叫雨儿——拍着洛染的背，道：“小姐，还有雨儿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