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 苦心(二)(1 / 3)
“你看吧,”宾客乙斜指着一个在后堂匆匆跑过的岭南府下人的身影,“又送出去一堆碎瓷器,早有传闻这岭南府的千金骄纵任性、恣意跋扈,这从早上摔到现在都摔了一天了,也就是他们岭南府吧,钱多,任性啊。”
宾客乙:“哎你可是说对了,这岭南府千金的闺名听说就叫钱多多。”
此时坐着喝茶的鼎剑阁二公子薛楠康也注意到了后堂跑过的岭南府下人的身影,只见其抬眼看了看屋外的天色,粗犷的眉毛蹙了起来。
身后站着的鼎剑阁护卫御风赶忙俯身过去问道:“二公子可要小的去后院看看?”
薛楠康摇摇头:“不必,钱府主这点分寸还是有的,你去偏房看看那个被砸破头的冰人头包得怎么样了。”
御风:“是。”
岭南府后院。
钱柏广看着一地的碎瓷器,心疼得滴血,眼见一身常服还未换上嫁衣的钱多多要去撕墙上的山水画,赶忙上前死死抱住。
钱柏广:“女儿啊,使不得,使不得,这可是张大人的真迹啊,是价值连城的古画啊,这可使不得啊!”
钱多多哼了一声放下画,又去拿旁边八宝架上的砚台,钱柏广又扑过去抱住。
钱柏广:“使不得,使不得,女儿啊,这可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古砚啊,百年难得一遇啊,不能摔啊!”
钱多多放下砚台,气道:“那你倒是拿点我能摔的过来啊!”
钱柏广赶紧给后面跟着的下人使眼色:“去去去,快去给小姐拿些能摔的来!”
下人满脸问号,但又机灵地应和着:“哦哦哦,好好好,这就去,这就去。”说着跑出了院子。
房中只剩父女二人。
钱柏广扶着钱多多站起身,再一抬头,两行热泪顺颊而下,“女儿想砸就砸吧,为父也知你心里苦,心里不甘,这门亲事本就非你所愿,为父答应过你去世的娘亲,要给你寻一门合心称意的亲事,如今这亲事你不喜,是为父食言了,为父无能啊…”
听钱柏广提到死去的娘亲,钱多多软下了眼神。
钱柏广见钱多多有所松动,便再接再厉道:“这岭南府传到你父亲这一代,从之前的数千帮众到如今的百余人,早已大不如前,但是我们岭南府又世代精于商贾之道,做着这武林中的散财通财之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女儿你自也知道,如若不攀一强势姻亲,又怎守得住这老祖宗留下来的家财?”
钱多多本来还有点伤感,闻言当即倒竖柳眉不屑道:“你又怎知你攀了这姻亲,姻亲不会反过来吃了你?”
钱柏广:“就算是吃下来又如何,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只要你嫁过去生了娃,这家财不还是留在钱家?且就算是吞,他们也得吞得下才行,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武林有武林的规矩,这商贾也有商贾的门道,两者本就相辅相成,并不互斥,我观那鼎剑阁二公子是个清醒之人,女儿你嫁过去至少不会受苦。”
钱多多含泪怒道:“至少不会?你自己也说了,我娘临死前,你答应了她,要给我寻一门合心称意的亲事,现如今又拿祖宗家产来迫我,我今日就是一头撞死在这儿,也绝不成这门亲!”
见软话无用,钱柏广也换了副脸色,叹了口气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端正了面容,“那个姓白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