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行营撤置（3 / 3）

“若是太平年月，扬州自然极好，”齐玉辰惋惜摇头，“只是如今江东战事虽平，天下之乱却迫在眼前，只恐扬州之繁盛亦难保全，还是先回京师再作打算。”

“天下之乱，”楚景昇深为不解，“贤弟为何有此之想？”

齐玉辰摇头不答，他觑着苏玉蕊安若雨两个，转头询问与楚景昇前后脚而来的祝云松：“成旅将如今检校了泗州镇守，祝兄身为亲卫营牙将，想必会跟着一道北返。”

“自然如此，”祝云松懒洋洋靠在椅背，“俺是个厮杀汉，如今江东事了，不用说是要北去的。只是俺如今已不在临海军中，若不去泗州，亦无处可去。”

“然则祝兄家中妻小，想必也将从兖州接来？”

“俺从未婚娶，哪来的妻小，”祝云松大笑，“向来便是赤条条一个，素无牵挂。”

“苏家小娘，”齐玉辰便招苏玉蕊至近前，“扬州虽好，齐某却不能久居。若是小娘子情愿留此自寻生计，则齐某留些银两与你，这屋子你还住着。不然，就跟了这位祝大哥，北去泗州，不知你意下如何？”

祝云松大出意外：“中候这是何意？这两个小娘皆是你屋内之人，为何却将她舍与了俺？”

“不要胡说，齐某赁下此处原本就是权且安顿她两个。”事关女子名声，齐玉辰连忙道明原委，“只因屋内无有男子，恐有盗贼伤及她两个性命，某才留居于此，祝兄万万不可想岔了。”

苏玉蕊如今已有十七岁年纪，闻言连忙跪下：“奴家能脱出苦厄，原是大人搭救，况且父母失散，遍寻不知下落，本是无路可去。大人但有驱使，无敢不从，便是舍却性命，也是甘心。大人既是吩咐奴家侍奉这位祝将军，奴家便跟他北去，不用留在此处。”

“俺那里是甚么将军，”祝云松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眼见这小娘面容姣好，穿着粉白色褙子裙衫，愈显亭亭玉立，他不禁艰难措辞，“祝某一介粗莽武夫，哪里有福分消受这般好看的小娘子！此事，不可不可。”

苏玉蕊悄悄觑他，高大英武，面容硬朗，她才经离乱，只觉如此好汉，才教人安心，遂低了头，声如蚊蚋：“奴家愿，愿随祝大人一道北往。”

众人隐约听得街上喧嚣，却都没有在意，安若雨缩在角落，好奇瞧着几人商议事情。

楚景昇拊掌而笑，“此事甚妙，齐兄弟今日促成一桩姻缘，为兄亦当一道做个冰人。若不嫌仓促，何如便在动身之前，在这扬州城里，将婚事给办了。”

齐玉辰却皱眉思索：“还是不妥，女眷不能入军营，她要如何往泗州去。”

“贤弟有所不知，”楚景昇告诉他，“各处人马征战至此，掳获女子其实颇有，女眷皆另成一营，跟随大军一道返回。”

见齐玉辰面色不好，他苦笑道：“郡王殿下虽已下令禁绝掳掠，然既成之事，亦只能默认矣。”

齐玉辰只是摇头，半晌才说道：“好个既成之事。”

祝云松却腾地起身，大声说道：“祝某既得了小娘子，情愿弃了这武职，便跟着中候一道往京师去，凭着一身气力，寻个活计，奉养这小娘子，想必不难。”

齐玉辰闻言愣住：“京师实乃龙潭虎穴，祝兄何必前往冒险。”

祝云松满不在乎：“俺自寻营生，并不做官，何来冒险之说。”

楚景昇皱眉，正要劝阻，却听得院内动静，便站起身来，沉声说道：“有人逾墙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