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德王相邀（1 / 3）

“只是猜测而已。”

“至尊今日便会颁诏，以东川道行台都督山季嵘，为中书郎，平章政事。”楚景昇瞧了齐玉辰好一会，才慢慢说道。

“山季嵘？”齐玉辰大为诧异，“为何会是山都督？”

楚景昇欲言又止，想了想才说道：“检校中州行台都督元存浩，亦被召入京师。不过有何任用，未有明示。”

“原来如此，”齐玉辰放下调羹，低笑一声，“元姓，这位检校都督，可不正是当今国舅么。”

“是，元都督乃皇后之胞兄，不过至尊召其入京，未必就会令之入中枢为相也。”

“郡公说出这话，想必自家也不会信。”齐玉辰眼瞅着桌上精美的瓷器，“顾相专断朝政，至尊已经无意再忍之。召元存浩回京，便是欲令之与顾相撕咬于政事堂。自今而后，这牵丝傀儡戏，有得瞧了。”

“中枢纷争，与咱们并无多少相干。”楚景昇并不以为意，“既是祝云松在贤弟宅中，为兄这就遣人去请他过来。”

待到祝云松赶来郡公宅邸相见，楚景昇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见他一身粗布袍衫，不由叹息道：“可惜了这一身本事，富贵能得而轻易弃之，何其愚也！”

祝云松只是抱拳嘿嘿而笑，并不回答。

他心知肚明楚、齐二人所托何事，毫不犹豫点头应承下来：“小的今日便可往城外去，这些时日，便住在福云寺里。只是郡公还得给小的备一匹快马才成。”

“这个都依你。”

于是祝云松便戴一顶笠帽，腰佩弓箭长刀，身骑大马，由宅中大管事吴镇明亲自引路，当日便出城去了。

祝云松既往城外福云寺去护卫留王之子，苏玉蕊便只能先寄住于齐宅之中，至于店铺之事，则待齐、楚二人自河东返回之后再说。

得知吴大管事亲自送一条壮汉去了城外别业，许夫人深为不解：“此人想必是夫君旧部，既是至尊吩咐夫君披挂出征，为何不教此人随扈左右，也教妾身心底踏实些。”

“有齐郎将跟随同行，为夫天下任一处都去得。”楚景昇连忙安慰她，“况且这回，为夫乃是军之副帅，并不用亲身陷阵。”

许夫人似信不信，并不觉得齐玉辰那样的身板，便能护得夫君周全。她眼眶微红，哽咽说道：“听说魏军相助乱贼，此乃国战，还请夫君，万事小心在意。”

妻子提及此事，楚景昇也想起光禄寺卿杨仲礼出使西魏，入潼关赴西京，至今无有消息传回，也不禁一声长叹。

齐玉辰已经回宅，沐浴之后往皇城值宿。酉初之时，各处宫门关闭，落闸。

捱至子时，自觉无所事事的齐玉辰从马道登上了宫城城墙。

时见满天星斗，而诺大的神都，灯火稀疏，只东南面城中南市附近，为京中最为繁华处，颇显明亮，又有喧哗之声，隐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