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河阳秋意（1 / 3）

他强令自己镇定下来，淡淡说道：“有甚机密事？京中皆知南阳公是某那义父所点拨的武艺。他便有心提携于某，亦不足为奇。”

那人松开臂膀，退开一步。齐玉辰转头瞧去，见一个白净微胖的后生，年纪与自己相仿，正嘿嘿而笑：“面色都吓白了，难道当真有不可告人之事？”

齐玉辰深吸口气，只说：“天日可鉴。”

见齐玉辰将自己上下打量，他有些诧异：“竟不认得某了吗？某乃张衷！瞧来传言是真，足下果然是往事全忘了。甲戌年大寒之日，你我二人一道值守于安宁门城楼，那时天降大雪，险些冻杀，足下丝毫也不曾记起么？”

金吾卫七品中候，张衷。这回被副相任承宣挑中，跟随一道出征晋南。

“全然不记得了，”齐玉辰有些歉意，又想到一些传言，忍不住问道，“张兄家境优渥，为何不设法转入神龙卫？”

“彼此彼此，”张衷嗤笑一声，“郎将在江南立下赫赫之功都情愿仍留在金吾卫，在下又为何非得挤入明福门去？实不相瞒，这回跟随任公出征，是在下毛遂自荐。”

齐玉辰觑着张衷面上肌肤白皙姣好宛如少女，又好心提醒道：“军旅之事，甚是清苦劳乏，非比京城之中养尊处优，张兄未可大意轻视。”

“不受苦中苦，难为人上人。”张衷正色答道，“这番跟随任公出征，若能赚取军功，在下当求外任，出京做一番事业才好。”

齐玉辰点头：“甚好，张兄既有如此志向，往后必能长风破浪。”

“后日龙光门外誓师出征，天子壮行。是以在下亦来武库挑一件兵刃，此外还打算另选一匹坐骑。”张衷说着瞧向齐玉辰腰间，“这便是郎将所领之佩刀？瞧着也太素朴了些。”

齐玉辰没有解释，只低声告诉他：“齐某跟随南阳公，今日便会启程。”

张衷吃了一惊：“莫非索镇守之兵，已经北赴怀州？”

“正是。”齐玉辰向他抱拳道，“咱们泽州相见。”

说罢便匆匆而去。

张衷愣了一会，慌忙去追，却已不见了齐玉辰人影。

折冲都尉索麟率部离京已经数日，这支兵北过河阳桥，开柏崖仓支取储粮，继续北行至怀州城外宁庄驻扎。

中州军许州兵马由检校镇守朱秉文率领，也已经赶至怀州境内，驻于东面二十余里之外的黄庄。

是日，征讨行营长史、南阳郡公楚景昇，金吾卫虎贲郎将齐玉辰，连同随行扛旗的神龙卫直长郑树英、左仁龙等人，于黄昏之时赶至宁庄营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