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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安东教堂地处城中的商业闹市区,在周围肮脏矮小的建筑群的衬托下,教堂主楼显得十分宏伟。这是一座东正教教堂,来这里做礼拜的大都是居住在新京的俄罗斯人,乌克兰人以及信奉东正教的中国人。而神父彼得李是一位来自俄罗斯的华裔。据说他父亲是在一次世界大战中被俄罗斯军队强征到前线修筑工事的华工,后来不幸死在了东普鲁士。成为孤儿的彼特李被圣彼得堡大教堂一个神父收养,从小接受了东正教洗礼,学习教义,长大后自己也做了神父。
在教堂顶层的一个小阁楼里,许晓阳躺在整洁的床上,他脸色依然苍白,但双眸却炯炯有神。马剑利用原东北军的关系,设法将许晓阳安全转移进城,在罗丹的安排下,住进了圣安东教堂。
许晓阳和马剑都曾在东北军里当过兵。许晓阳是马剑的排长,但同时也是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马剑在许晓阳的影响下,也逐步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九一八”事变后,东北军大部撤到了关里,但也有部分留下的东北军投降了日本人,当起了伪军。许晓阳没有随部队撤到关内,他接到组织指示,继续留在东北坚持对敌斗争。马剑自然追随许晓阳留在了他身边。他俩趁乱离开了部队,进入密林,加入到了抗联的队伍里,转战于大山深林之间。大半年前,由于新京党组织遭到破坏,许晓阳被派回新京,协助上级领导完成恢复组织的工作,而重建后的新京工委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为抗联部队筹集物资。许晓阳也就是在运送一批来之不易的药品时负的伤。当然,他并不知道他转运的这批药物正是安琪筹集到的。
落日的余晖透过阁楼上的小窗照了进来,阁楼和整个教堂都安静异常。经过安琪和罗丹的抢救治疗,许晓阳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康复,虽然还不能下地走路,但他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许晓阳现在想到的就是尽快恢复,投身战斗。
阁楼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安琪。
“安大夫,是你啊。”许晓阳想要坐起来。
“你别动,我来看看你的身体情况。”安琪走到许晓阳床前,“我检查一下伤口。”说着揭开许晓阳的衣服,查看了一下受伤的地方,“嗯,没有发炎了,恢复的还不错”然后又检查了一下他腿部骨折的位置。“还疼吗?”安琪问。
“好多了,不怎么疼了。”许晓阳笑着说。
“怎么可能不疼?过几天你可以下床试着走走。”安琪整理好许晓阳的衣服,“你喝水吗?我给你倒点水吧。”
“不用,我不渴。”
“可你应该多喝水才好啊。”
“水喝多了麻烦事就多,你休息一会吧,不用管我了。”
安琪意识到,许晓阳所说得麻烦事是指上厕所的问题,“诶,怎么没见马剑?“
“哦,他出去执行一个紧急任务,昨天就走了。”
“那谁照顾你呢?”
“晓亮放了学就过来,有他就行了。”
安琪点点头,在床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突然联想到卢思言的任务,按照时间推算,这一两天他就该回来了。但她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她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