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的梦想（2 / 2）

“爸，咋又不能睡河边了，取水多方便？”

“哎呦，爸你咋老是踹俺，你也轻点踹，小心你绝后啦！”麻灰气鼓鼓的摸着后脑，先是屁股，再是后背心，现在直接后脑勺。

“你个逆子，真是孽障”麻灰他爸丢下烟枪，卷起了袖子，周河一看这架势，赶紧劝，不劝的话估计得打上个半小时；

“叔，你别生气，我也想知道为啥夜晚不能住在水边，再说麻灰还小，不禁打的，打坏了还得花钱买药。”

“真是造孽，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玩意儿，竟是如此蠢笨，这水边啥时候涨水也不知道，万一睡着了咋办？一觉睡到阎王爷家后花园去么？马匪的马晚上要不要喝水？山上的野兽晚上喝不喝水”麻灰他爸虽是气的不轻，倒也是不在继续揍麻灰；

“爹，三娃哥，你们知道啥是梦想不？前几日俺路过镇上的学堂，远远听见学堂里传来啥子，登裤子兮是鱼鹰，又说是啥奇观，俺怎么琢磨也没弄明白为啥鱼鹰会穿裤子，要真是有鱼鹰穿裤子，那的确是奇观，于是俺就凑近听了一会儿，那教书先生说是人要有远大的抱负和梦想，说实话俺也想要，你们呢，有没有远大的梦想？”麻灰他爹紧皱着眉毛，一脸纠结，一时不知道是继续揍麻灰一顿，还是接着给周河普及野外生存经验，纠结的原因很简单麻灰他爹也不知道“登裤子兮是鱼鹰”是什么意思；至于揍不揍麻灰，麻灰他爹从来不纠结，想揍就揍，麻灰那满脸的麻子虽然跟他爸如出一辙，村里人谁不说两人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是麻灰他爹好像从来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似的，揍起麻灰来跟麻灰不是自己亲生的一般；

“应该是古贤屈先生的诗句：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齐光，意思是我想登上巍峨的昆仑仙山，品尝玉花一般的神仙佳酿，我要与天地比寿，我将会如日月星辰一样照耀着万物生长；屈先生的意思就是人要有远大的志向，我一个乡野小子没有什么理想，要是有的话，我也只是希望我哥的病能早点好，村里的所有人都过得很好，也希望麻灰以后能有大出息，要是这个世界少一些像我这样的孤儿就更好了，如果一定要有孤儿的话，希望他们也能跟我一样遇到一群善良的人。”周河躺在牛车上，望着早晨的天空，缓缓的诉说着自己的梦想，多年以后麻灰告诉周河，今日早晨的他很是神圣。

“俺现在有梦想了，梦想着俺爹以后不踹我，啊啊啊，爹，俺错了，还不行吗？你咋的了？爹你轻点，爹说好的，不能踢裤裆的嗷呜……”

周河看着麻灰父子的闹剧一般的场面只觉得十分的温馨，让人羡慕，好像儿时自己曾经也拥有过的。

破旧的马车缓缓行驶在雨后泥泞的小路上，吵闹的父子，慢慢炽热的日头，缓缓远去，大山下的山村回复又了平日里的宁静，只有几户茅屋上的炊烟见证历史的齿轮已经开始拨动，又一位改变人族历史的“杀神”出世了。

……

“爹，别打了，都到青牛镇了，俺们得赶紧送菜去，不然一会儿又要被雇主扣铜钱了。”麻灰不停的跟他爹求饶；

“三娃子，你还是先去镇上的学堂，找那学堂的教书先生苏夫子打听打听，现在就得赶紧去了，一会儿学堂开学了，就不好打断苏夫子上课喽，回头记得来寻俺们，俺还没有交代完，光顾着揍麻灰了，尽耽搁功夫，麻灰，有种你就别跑…”周河一看这架势赶紧下了牛车，不再理会麻灰父子，抬脚就直接奔学堂而去；

“三娃子你跑啥跑，赶紧拿着，这是一些蔬菜记得带给苏夫子，你去问人家打听事情总不好空着手去，赶紧的！”麻灰他爹拿起那放在牛车角落里早已经准备好的的破布袋子一把塞进周河手里，也不等周河回应就赶着牛车追麻灰去了。

夏日早晨的阳光已经开始有些晒人了，周河站在青牛镇的街道上，感受着来自麻灰父亲的关爱，这份关爱如同夏日太阳一般十分炽热，周河大声地喊了一声：“叔，多谢了！”

周河其实很早就知道镇上学堂的具体位置，当年周河父母还在之时，时常说要让自己和哥哥上学堂读书，而且这些年来为了给哥哥治病抓药没少往镇上跑，周河不敢耽搁一路小跑到学堂，一边跑一边心里不禁开始打盹，也不知道这学堂的苏夫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虽是路过几次但也不曾见过，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愿意帮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