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生逢不测难有归处 幸识妖女险象还生(3 / 6)
正当呻吟着的柳澈来不及躲闪时,只见身边的虞夕突然头发飞舞,衣袖飘飞,眼瞳忽然呈现出橙黄般犹如凶兽状的瞳色,她双手手指间忽然冒出淡蓝色的火焰,向头顶上空一甩,一团如水缸般大小的蓝色火球顷刻飞出,把迎面而来的绳网尽皆焚尽,只剩下一些铁球散落周围。之前伏下的马被这景象吓住了,一声嘶鸣后,连向远处一片树林里逃去。
柳澈吃惊地看着她,虞夕犹如换了一个人般,面颊上有三条淡红色的兽印从脸的颧骨一直延伸到两腮,眼睛在黑夜里闪烁着金黄色的光亮,她的面容充满着说不出的邪魅,如同一个鬼魅般妖冶。手指如兽爪般尖锐,暗红色的长指甲挠上谁的肌肤都能挂上一倒又深又长的血印。这种诡谲的神色和姿态让柳澈目瞪口呆,忘记了自己此刻情形正是危迫。
“看来如今人心比妖怪还坏,连妖精都不见得想夺人性命,人却彼此间杀戮不停。”他不禁感叹道。
“我可不想听你在此大发议论。”虞夕用手轻轻搭着他的手臂,生怕指甲划破了他的衣裳。柳澈从地上被她硬生生拽起,他感觉她并没用多少力气,不似之前给人一股娇弱美人之感。
刚从马背上摔下来,他只感觉浑身的骨头就像要散架了一般,手脚像是僵硬了不听使唤又疼痛难忍,完全是被她从地上拽着拖走的。这时树林里又突然射出了很多箭,他本能地想从腰间抽出宝剑,但是他的手此时就如两支稻草人的蒲扇一样,做不出任何动作。正在这时青衫少女从后面跃起,将腰间那白色束带飞速抽开,这束带忽然硬化生成一把软剑,只见她动作飞速,招式迅猛,快到他根本辨识不清,竟极快地如秋风扫落叶般把飞来的箭矢一一斩断。
“你们快走!我替你断后。”青衣少女回过头说道。
“务必多加小心!之后记得来十里亭找我。”
这时柳澈才看清楚之前一直在睡觉的青衣女子的面容,她脸上也和虞夕一样有着几道兽印,不过虞夕是三道,而白归荑是两道。她的眼睛很大,眼瞳足足有一个桂子那般,散发着翡翠绿光,头上有两只和发色一样乌黑的猫耳,就如同从猫幻化来的一样。她的脸看上去带着一股孩子般的纯真,又有如妖兽般的邪魅。
不等他细看,他便被虞夕往另一方向拖去,幸好他的剑尺寸较长,他便用一只可堪活动的手,把剑当拐杖用,将剑鞘插在泥地里,在虞夕的搀扶下跟着她一瘸一拐的逃窜。
只见树林里的黑衣人发现两阵箭雨都被他全部挡住,一队黑衣人便从树林中纵身跳出,拔刀向她砍来。而白归荑的头上猫耳闻声转动,她翡翠绿的大眼睛顷刻间便定格了对方的动作,飞速从袖中抽出几根如同柳叶般的薄薄飞刃,只听得“嗖嗖”几声,跳出的几个黑衣人的脖颈被利刃切开,喷出数尺余的鲜血,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没有动静。而另外几个黑衣人的刀锋均在快要接近她时,被她侧身一闪,巧妙避开,随后趁对方挥刀砍空,还未收刀再砍时,她灵敏地绕到一位黑衣人身后,左手凝聚一些幽绿色的妖力,竟把这软剑塑得笔直,一瞬间刺进这些黑衣客的后背又飞速拔出,这些溢出的飞血便溅在她那童稚般的脸上,与她那无邪的气质显得格外发瘆。几位黑衣人砍空后,回过头来,发现除之前三位中标倒下的同伙,现在又伏尸一位。剩下四人彼此互看一眼,便各自调换方向,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向她袭来。
白归荑并未慌乱,在四人举刀或劈或刺攻向她的时候,忽然纵身跃起,临空旋转,伸手举兵,往其中一人的脖子后方一抹,这个黑衣人的后颈绽开一到血痕,鲜血泵出,瞬间倒在地上。而在她落下时,迅速滚动,让三位黑衣人的刀刃砍了个空。在翻滚几圈后,她又迅速跃起,挥刀劈向剩下的三位黑衣人,三位黑衣人连忙引刀还击,刀剑触碰的响声在黑夜中响起,惊起一阵群鸦飞起。
很快三位黑衣人在交战中渐渐处于下风,论其敏捷反应,人的反应速度和变招快慢,远逊色于猫妖。白归荑在面对三人的战斗中,不断地变换妖力来调控这个衣带剑的软硬程度,时而坚韧如玄铁断山重击对手,时而绕指为柔如同柳丝拂面,给对方身上割开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在对方招架了一阵后,迅速在剑快碰到对方刀尖时,一瞬间变得如锦缎般柔软,将对方的刀牢牢捆住,随后施展妖力将刀从对方的手中震出,飞速地甩往另一个要举刀劈向她的人的胸口。那人便被她一瞬夺来的刀,一下了结了性命,身体也被这个飞过来的刀连带着击退了几米远,和刀尖一起牢牢地定在一棵树上。而面前失去了武器的黑衣人,则在她操控如锦缎般柔韧的剑后,又迅速施加妖力,突然变得坚固无比,直挺挺的一剑刺穿了他的喉咙,再将手腕一挥,黑衣人便身首异处。八人中剩下的两名黑衣人显然没料到对手实力竟如此恐怖,以多打少却占不到任何便宜,便立刻撒腿就跑。但猫妖并未放过他,右手从左手袖中又抽出两片飞刀,迅速一挥,逃跑的黑衣人便背部中刀,踉跄几步后倒地不起。
经过一番激战,地上都是横七竖八的黑衣人尸体。她青色的衣衫上满是血污,她那如总角少女般无邪的脸上添了不少血痕,既像个纯真少女,又似个地府罗刹。
有诗曰:
古风·化鬼
旧坟鬼唱,江流悲壮。
昔种因缘,化修来往。
高丘沉雨,星宿垂芒。
三生石壁,徒尽无相。
乱贼奸盗,拥刀环响。
持剑斩恶,断魂归上。
分辉月影,黄泉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