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7（2 / 2）

“我都可以。”

爱华的问题问的奇怪，老郑的回答也奇怪。爱华的感情色彩太浓重，有时候幼稚地有些天真，而老郑的理性有时候好似满不在乎，伤了爱华敏感的心。

“你喜不喜欢”这个问题问的是这个意思，但是爱华更想要的是老郑的肯定和称赞。老郑的回答连第一关都没有过。

到了晚上情况突然严重了起来，大家被禁止出门。楼群里有消息称：“13楼有一名新冠确诊患者。”无奈，老郑只能居家办公。小爱倒是比夫妻俩预料的更乖巧，倒不是因为小孩子懂事，才多大点的小孩子呀，能懂什么事呢？主要是因为爱华怕小爱打扰老郑工作，所以一直陪着玩，小家伙乐意的很。爱华也不是出于贤惠才这么做，主要是因为受不了老郑不耐烦时的语气和表情。爱华能理解老郑，因为爱华自己也这样：对打扰自己的事情很不耐烦，极容易发脾气。每每对小爱发完脾气之后会后悔，道理上当然是没有任何事情比得上小爱重要，但是自己就是想一鼓作气把事情弄完。看见老郑因此对小爱发脾气，既讨厌老郑又心疼小爱，这样何必呢？

但是一家人关在屋子里十几天，磕磕绊绊总是少不了的，爱华没少生气，老郑除了没少受气，当然也没少生气。就在爱华快要崩溃的时候，终于解封了。搬家事宜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闭关期间，老郑已用手机和房东商量完具体事宜。下午三点多一解封，老郑就带着爱华、小爱去找中介联系阿姨拿钥匙。

电梯上到四楼，老郑看着楼道里的灯说：“还是声控的方便，哪天和邻居说一下，我给改装过来。”爱华觉得老郑有点事多，干嘛管自己家门外的事呀？邻居是一对老年夫妻，没打过交道，不知道人怎么样。大门装着铁门，中间户型，为了通风时常敞开着，为了隐私，铁门中间部分用布蒙起来——既遮挡有通风。夫妻中可能有人耳朵不好，电视声音开得老大。可能因为还没有搬过来，爱华不想有过多接触，万一开头不好，这还怎么搬？

老郑站在门口鼓捣了半天门锁，死活就是打不开。爱华怕钥匙折在锁眼里，急忙道：“你换个方向看看。”果然打开了。老郑嘴里嘟囔着：“怎么和一样不一样？不是一个小区里的嘛，这个锁换了吧。”

“干嘛换锁？人家好好的。”

“上个租户谁知道有没有钥匙呢？为了安全起见。”

爱华想想觉得有道理，也就不置可否。

进来大家又转了一圈：以后就要住在这里了！

“我开车出去买防水涂料，你们跟我出去还是在这里？”

“你自己去买吧，我跟小爱在这里打扫一下。”

爱华把墙上、门上贴的东西撕下来之后，开始打扫。小爱还是跑老跑去，没心没肺的。待老郑回来，爱华就带着小爱回家准备晚饭。路过居委会的时候，爱华发现居委会门口有很多小推车，于是就借了一辆来搬东西。晚上一家人简单吃过饭，决定把不用的书架、书和盆栽先搬过去。

老郑一个人在卫生间里弄着防水涂料，爱华用小推车来回搬着东西，小爱在新家里玩着打扫的游戏。楼下的邻居夫妻听说楼上在弄防水，迫不及待过来看。正巧爱华搬了一趟东西过来收拾，听见楼下的叔叔夸老郑是个水泥匠，爱华很震惊。之前一直听说上海人很有优越感，现在倒是领教了。楼下这一对夫妻也是上海本地人，退休的拆迁户。不知道为什么爱华夫妻俩这么年轻，他们却想不到别的职业可以从事，看着老郑搅涂料，嘴里却一直夸他是一个好水泥匠。即使房间里堆了一地的书，老两口也想不到他们念过大学。

老郑笑着说：“叔叔，我也是第一次弄这个。”

待两口子走后，老郑忍不住笑起来：“他以为我是一个水泥工，还直夸我手艺好。”爱华也跟着笑，但是心里很不高兴别人这样看轻老郑，老郑其实是学电子专业的，现在的公司专门搞飞机飞行模拟舱，爱华心里很是崇拜自己老公的，即使老公学历比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