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逛集（1 / 4）

平民区的达旦节，还有与各地不同的一大特色，就是末粒集市。

末粒集市，是平民区的人们节日期间的交易场所，汇集着曾经的佐渡姆、西塞还有乔治亚斯的下等民。庞杂的人口诞生出各种需求，繁茂的物价交易如源源不断的水流，滋养着平民区的人民。

达旦节间，王城依旧限制平民的出行，但开放各区，允许商人的单向流动。逐利之下，上流商人纷纷出现在平民区的集市街头，兜售新奇好玩之物，还有杂耍之人表演节目。拥挤的街市，人头攒动。即便这里的平民在上等人眼里卑贱如蝼蚁，是匍匐在底层食物链最末端的微粒，他们甚至为本无名称的集市取名末粒，这也并不妨碍每年都赚得盆满钵满的商人，将工人辛苦一年的财富收入囊中。

还有不少上流人士来此淘异国古玩。遗民们在街铺前展示自家的商品，这里的集市接受纯朴的物物交易，也接受货币支付。虽然移民们出售的都是日常用品，但有时真能淘出一两件宝贝，或者赚笔小钱发财。据说几年前，一位商人以一袋米的价格买走一尊小型雕塑。回程时雕塑不小心摔碎在地上，露出满腔金块。那位卖家后来得知，悔得肠子都青了。

提奥多与艾米丽今日也在这集市上，他们来出售旧物，平民区的每家每户几乎都会这么做。他们的女儿由尼尔照顾。提奥多整理出上学时用过的书籍与资料，艾米丽则打包好不再合身的衣物。两人停在街口拐角一处空商铺前，等待着上钩的远着。

集市热闹非凡。人们各式的穿着，商铺前摆放的物品，鲜活的色彩、气味、声音，像潮水般涌来，一扫往日的破败冷清与沉闷压抑。仿佛只有在节日时分，这些旺盛的生机才能显露。提奥多将自己沉浸在喧闹中。

“请问，这些资料，我能否用玩具交换呢？”一个中年络腮胡男人翻看提奥多整齐详尽的笔记，又从袋子中拿出各式玩具。

提奥多的面前摆放着铃铛、风车、竹蜻蜓和一台老式泡泡机。他想，或许女儿会喜欢。

“可以的，先生。”

“真是太感谢了。我的儿子在学校学习，他想冲刺王城的考核。这些资料一定用得上！”

“那您真是找对人了，这可是学霸状元的笔记！”艾米丽调皮地笑着，拍了拍提奥多的肩。

男人听闻更是大喜，连连道谢。

送走络腮胡，提奥多发现艾米丽望着衣服出神。

“会有人需要这些衣物吗？”

“会的，一定会的。”艾米丽的眼神异常坚定，她在耐心等待买家。

“你…好…”一团白气弥漫在空气中。

女孩儿冻得发紫的嘴唇吐出颤抖的声音，整个人仿佛一只被惊吓的兔子，羸弱的身影在风中摇摇欲坠。

“这件大衣，三枚铜币…够不够…？”女孩的双手布满溃烂流脓的冻疮。她小心地伸出手指，轻轻摸着衣角。

“够的。足够买下这里全部的衣服。”艾米丽把其他厚绒的衣装打包好，递给女孩。

“喏，先把这件穿上吧。”她为女孩递去一件大衣，又在她手中塞了一个热乎的红薯。这是艾米丽的零食。

“谢…谢…”她的声音微弱，嘴里不停重复着。瘦小的身影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提奥多看着自己好心善良的太太，忍不住笑了。

“为什么你会如此确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