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巡检司的图书馆（3 / 4）

张九龄本是翰林院侍讲学士，皇帝前些年热衷修道，他多次建言无果，于是实名在民间谍报上发劝导文，直接得罪了皇帝，把他调岗到巡检司来守图书馆。

张九龄这人，书生意气，平日里最不喜与挥枪舞棒的人来往，接到调令的时候，更是以为这是皇帝对自己的羞辱。巡检司这种杀气重的地方，不得弄脏自己的衣袖。于是他的气嘟嘟来巡检司报到的，论品级，褚青田搞他一级，张九龄是四品大员，褚青田是三品，这更显得他窝囊。但褚青田出身学宫，学宫是读书人的圣地，张九龄才气顺了一点。

然而张九龄上班的第一天，就被巡检司图书馆的藏书量与质量惊到了，有杨雄注《论语》原作，有王弼注《老子》原作，还有星宿老人的《天演论》……这些书都的他多年梦寐以求的书啊，张九龄着实没有想到，巡检司会有那么多孤本善本，巡检司给人的印象，也不是一个做学问的地方啊。

这些年，他把翰林院那些对朝廷深感失望的人，都感染到巡检司读书做学问，别说，这大大改善了巡检司在朝野心中的形象。

老百姓觉得巡检司是伸张正义的地方，但同僚却把这些暴力机构视为排除异己的工具。

在巡检司还有一个好处，不用去内阁点卯。每一年只要出一份预算，内阁准了，年终再把开销报过去，填了。

张翰林这些年在整理巡检司的历史，越整理越觉得玄乎，这个机构的历史似乎比任何王朝的历史要悠久。但又无迹可寻，不知从何说起。

比如说吧，这图书馆相当多的图书，根本借阅不到，滴血借书这种法子更是邪乎，大家都说这是传下来规矩。这到底是蕴藏着什么机密，谁也不知道。

他来到巡检司这些年，能从五楼借阅的书的，寥寥无几。这让他更加好奇，今天得知又有人可以动五楼的尘土，这是他猜的，束之高阁，肯定是尘土飞扬。

于是，他提要求，能不能有机会找年轻人聊聊。没想到，褚青田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也有个小小要求，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这个自然。”

张翰林满意离去。

褚青田饮尽杯中茶汤，信步走向摘星楼，他沿着楼梯缓缓往上，来到八楼。他在门外说道：“你用他们的行踪换到了什么情报？”

里面有种难以分辨的声音说道：“两个魔人在京都的藏身处。”

随后，从门内飘出一张白纸，褚青田接在手中，他看了一眼地址，纸张随后焚烧殆尽。他又缓缓沿着台阶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烧上水，接着饮茶。茶水饮足，他推开暗门，消失在巡检司。

两炷香后，褚青田出现在一处大院里。他同样站在窗外，来回踱步。窗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很久没来找我了，有什么事？”

“有大事。”褚青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