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劝说(中)(1 / 2)
对于严家而言,南阳侯是个十分特殊的存在。
严氏起于南阳,当年辅佐高祖开国,功成名就之后又封在了南阳。
严祺的祖父严禄,本是南阳侯旁支,只不过到了他这一代,家产不多,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但与严禄不同,南阳侯的正房仍然家财万贯,在南阳本地是首屈一指的望族。文德皇后当年入宫之时,自然也多少沾了南阳侯族人的光。而对于南阳侯,文德皇后也不曾亏待,后来严禄被封为高陵侯,南阳侯这里也得了封赏,与严禄同辈的族兄弟,都得了不少好处。
虽然严禄也封了侯,但毕竟同族也是手足,高陵侯与南阳侯两家同根同源,来往一向密切。
现在的南阳侯,名叫严寿,与严禄同辈,严祺在他面前要叫一声叔祖。严禄去世得早,对于严祺而言,他就是族中最大的长辈。
而严寿也从来不拿自己当外人,每到京城来,定要住到严府里,以示亲近。
对于容氏而言,见到严寿,却并非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
当年她嫁给严祺的时候,严寿曾经以她出身商贾为由极力反对。他甚至还将容氏的父亲容昉叫到跟前,斥责他教女不严,容氏小小的商贾之家,居然妄图攀上高陵侯的高枝。
后来严祺和容氏终于喜结连理,严寿自然无话可说。但对于容氏,他仍没有许多好脸色,
严祺的父亲严孝之还在的时候,严寿曾经蹿?过给严祺纳妾,理由是严孝之就只有严祺这么一个儿子,要壮大高阳侯府,必定多给严祺找几房,子嗣兴旺才好。
严孝之当年确实被严寿说动了心,奈何严祺坚决不肯。
这在严寿眼里,自也成了容氏的不是。
从漪如记事以来,严寿每当来到家里,容氏便总是愁眉不展。哪怕是后来,容氏真的让严祺纳了妾。
而在她上辈子的记忆里,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大致可分作两段。
第一段,大致是在她与太子定婚之前。漪如记得那时,二人甚为恩爱,每次看到父亲母亲在一起,他们总是有说有笑,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
第二段,则是她与太子定婚之后。
严祺从当下御史中丞升至刑部侍郎,又任吏部侍郎,皇帝向他委以重任,他手中的权力也就一天一天大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周围人的态度。从前,别人虽然对严祺讨好,是因为他在皇帝面前是个红人。而有了大权之后,许多人是真心实意的有求于他,宾客盈门而至,络绎不绝,送的礼物也越来越贵重。
其中,不乏女色。
在京城之中,容氏的贤惠乃是有口皆碑,但漪如并不觉得母亲幸福。在她与太子定婚之后,母亲脸上的笑容就一天比一天少,从前那个爱说爱笑的母亲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整日语重心长,告诫她要抓住太子的过来人。
从前,漪如并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来的,容氏也从来不跟她说这些。而现在,漪如终于探明了些许脉络。
我岂不知南阳侯打的什么主意。容氏闷闷道,他一直想让他妻舅的女儿嫁给文吉,文吉当年却娶了我,让他好生恼怒。他不死心,又总鼓动文吉纳妾,也不知还想把什么人家的女儿塞进来。
南阳侯妾侍不少,裙带众多,主公若要纳妾,他有的是人选。陈氏道,高陵侯和南阳侯本是同族一家,当下老主公不在了,主公又在南阳侯面前还要叫一声叔祖,他自然想把这边的好处都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