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换药（3 / 3）

昆狸异瞳一瞪，嗷了一声，“你都学什么了！要被你活活气死，摆个瓜果之类的不好吗，非要用药香！”它无奈捂着头，一副伤透脑筋的模样。

暂别猫魈，宋浔领着聂韫礼去药田打理了一番，两人均是心不在焉沮丧失意，也不多话便一同下山归家去了。

别院柴房里，赵管家痛心疾首地审问着那个换药的人。

“谁给你的苍藜？谁在背后指使？小笙，小侯爷待你不薄，你是猪油蒙了心吗，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小僮始终垂着头一言不发，仿佛认了命的样子。

“那别怪我无情，做错该罚！来人！”赵管家叫来仆从狠狠甩了他几鞭子。

小笙咬紧牙关受着，衣衫上血迹斑斑，仍是不肯吐露半个字。

犯下谋害侯府嫡子的重罪，小笙心知已无退路，发配边疆服苦役活不过一年半载，阿娘已不在，若是他坦白交代供出主使，那人必会发卖妹妹到秦楼楚馆……

“既然如此，我就如实禀告侯爷，将你扭送官府羁押，升堂问审等着发配吧！”赵管家愤怒至极，下了通牒。

“对不住了，小侯爷，小的唯有以死谢罪……”小笙终于开口道，随即咬舌自尽，当场气绝。

柴房门吱呀一声忽被推开，聂韫礼迈步进来，不忍去细看那具伤痕累累的尸体，失落道：“小笙在我身边整整六年，却宁死也不肯招出那人。”

赵管家仍有愠色，素知小侯爷向来心慈，于是劝解道：“背主之人，死不足惜，府中包藏祸心的，怕是不肯轻易停手了！”

“等宋大夫的音讯一来，便有实证了。”聂韫礼眉头舒展，似下定了决心，旁人要置他于死地，若不反击岂不是任由处置，父亲……护不了他一世。

自从猫魈昆狸断言小侯爷命不久矣，宋浔心神不宁，夜里常常从噩梦中惊醒，梦到师父在滇南莫名失踪，梦到他病入膏肓无力回天，梦到被人追杀跌落悬崖，无一例外皆是惨剧。

次日一早，她拎了一篮新鲜瓜果刚跨进别院大门，却见院子里几个仆从慌慌张张往东厢房跑。

不妙，她抱紧篮子紧跟其后，一个不祥的念头涌上心尖，小侯爷他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屋内沉水香愈发浓重，包括赵管家在内的众人已然手足无措，此刻聂韫礼躺在床榻上，密密汗水浸湿了整张褥子，脸颊异常潮红，双目紧闭像是神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