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啼血(1 / 2)
众人望眼欲穿,直到月末,师父宋岩年终于飞鸽传书递了讯息过来。
一取下信筒,宋浔忙不迭往别院方向奔去,想让聂韫礼快些得知师父查证后续,谁知一进别院,正巧与邵姨娘和小澜打了个照面。
宋浔自然不识这位姨娘,微微颔首便要去东厢房,却不料霎时间对方惊呼一声,“你你……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院子里!”
小澜一见主子失态,忙扯住她衣袖,转头对宋浔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是昨日从侯府来的姨娘,探望小侯爷是否安好。
邵芸兮恍若未闻,仍细细辨认宋浔的容貌,不敢置信世上会有如此相似之人,说起来她曾陪伴那人一同长大,音容笑貌再熟悉不过了。
待宋浔走远,她急忙攥住丫鬟的手道:“小澜,你说人死还能复生吗,她像不像……简直一模一样……”
小澜深知邵姨娘心魇,强自镇定道:“主子多虑了,那丫头我瞧着顶多三分相似,何况那位的女儿早死了……您忘啦。”
邵芸兮拿绢帕抚着胸口余惊未定,即使这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她仍惴惴不安如惊弓之鸟。当年之事,她本意为讨好贵人,甘冒风险谋得个泼天富贵,偏生万无一失的计策落败,而她迄今茫然不知,最终为何到了那般境地。
这一幕落在聂韫礼眼里,他恰好歇在假山上方的凉亭,邵姨娘见到宋浔那个诡异的反应,令他回想起一件压在心头的往事,偏偏此时宋浔正到处找他,怕错过便按下不表。
“奇怪,怎是一张白纸……”宋浔略加思索,点了支蜡烛在纸背稍微烤了烤,渐渐显出字来。
恰好聂韫礼回到屋内,见到白纸显字的情形,夸赞道:“宋姑娘,你懂的可真不少。”这是师父逗着宋浔玩的老把戏,她故作淡定挥了挥手,示意聂韫礼看信要紧。
只见纸上一行焦黄的字迹,写道:“苍藜药性不足为惧,茯苓可破,须防浸过啼血。”不对,茯苓对阴虚毫无助益甚至反而加重病情,师父这是糊涂了吗,宋浔暗暗心惊。
“须防浸过啼血,此话何意,啼血是什么?”聂韫礼想不通其中关节,真怀疑这师徒二人打哑谜。
宋浔灵光一现,猛地记起昆狸曾提及杜鹃啼血,难道啼血就是这个,它不是言之凿凿判定对方学艺不精不懂啼血吗,下意识嘟囔了一句:“难道死狸猫骗我……”
“呵,别在背后骂小爷!懂茯苓,丫头还不算无药可救。”昆狸慵懒地盘在博古架上,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宋浔急得发问道:“狸爷,我师父是不是完全弄错了,还有这啼血哪儿来的?”
昆狸一跃而下,伸爪一探纸条,眯缝着眼端详片刻,异瞳忽然光芒一敛,称赞道:“妙,实在是妙,亏他想得出这个法子!丫头,别多问了,你就照做吧,寻常药方里加一味茯苓便好。”
它悠悠转了半圈身子似在思索,郑重其事交代道:“至于新送来的药材,先得拣出苍藜,再细细辨认其他药材有否浸过旁的东西,以防有人加害。”
聂韫礼自然听不懂昆狸说人话,他目瞪口呆看着宋浔又对着黑猫说个不停,那猫不过是寻常喵喵叫唤而已,生怕她一时鬼迷心窍犯傻了,而宋浔当下也不多作解释,一路火急火燎拉着他回到医馆。
齐老汉如惯常那般,送一车药材到医馆,他颇有些惴惴不安,上次听从小澜吩咐,偷偷打听小笙招供的消息,却落入聂韫礼预先设好的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