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对质(2 / 2)
“好,很好,邵芸兮,这些年从哪里学到的肮脏手段对付自己人,心机深沉倒是令本侯刮目相看。”聂靖渊冷嘲道。
邵芸兮面如死灰,嘴角一抹自嘲:“侯爷何曾将妾身当成自己人,左右是个多余人罢了!”
“姨娘,韫礼可曾得罪过您,或是挡了道,值得下狠手被置诸死地?”聂韫礼终于提出了那个困扰已久的问题。
邵芸兮冷笑数声:“礼儿你活着,便是碍着我的眼,十余年来锥心泣血,偏生你荣华富贵什么都有,可我孩儿注定无福消受!”她曾有孕数月,还未等来孩子啼哭便胎死腹中。
“荒唐!你是彻底疯了,这跟礼儿有何干系,是他杀的不成!妇人之见简直不可理喻!”聂靖渊呵斥道,“来人,把主仆二人拖去柴房严加看管!”
妾室毒害嫡子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对于世家贵胄而言,生怕被议论家风不正有损清誉。
众人识相退散,聂靖渊一时不知如何面对儿子,便拍了拍他的肩劝慰道:“礼儿,爹会为你作主,你先回房歇着吧。”
“是,父亲,礼儿先告退。”聂韫礼只得带上赵管家转身离开了西耳房。
独剩奉朔侯一人孤立,兴意阑珊自言自语:“知嫣,我差点就保不住这孩子了。”
入夜,别院柴房中凄冷幽森,小澜三天未进食已然饿晕过去,邵芸兮清醒着思量出路。
千头万绪穿堂过,百无一用枉聪明。
鹤监交代的差事注定是无能为力了,此事还隐隐约约牵涉到宫中的人,她便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跪求侯爷自然也是无用,她对他的脾气再了解不过,下毒做得决绝,断无退路可言。
柴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一个人影。
“邵芸兮,你可还记得当年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黑暗中对方缓缓开口问道,又似乎是明知故问意在刺痛她。
“侯爷,您说呢?妾身连起的名字都记得,他叫韫舟,若还在,该和小侯爷一般高了吧。”她痴痴望向虚空,难得流露出几许为人母的柔情眷恋。
忽然她咬紧牙关,显是忆起往事怨毒至极:“公主容不得我的孩子,狠心害死了他,那是一条人命啊!”
聂靖渊点了一支残烛,继续说道:“你错了,知嫣向来仁善,又怎会去害一个无辜胎儿。”
话音未落,他倏然疾步来到她面前,右手使力捏紧了她下颌:“你不是向来自诩聪明么,被人当刀使还浑然不知!谁给你安胎药,谁怂恿你母凭子贵,谁催着你对礼儿下手?你一味嫉恨知嫣,竟从不细究种种蹊跷,愚蠢之极!不可救药!”
邵芸兮闻言肝肠寸断,号哭起来:“不会的,不会的!他们要我取代公主成为侯爷夫人,又怎会……”她恨了容栩公主那么多年,到头来竟是个笑话,始作俑者是背后主使她下毒之人。
“呵,枉生贪念,自取其咎……罢了,话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益了。”
“原来一切皆是错的……”邵芸兮脱力一般跪倒在地,无比凄凉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