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楚恩怨（2 / 2）

不管怎样，这梁子从此也就结下了。

一身着青衫的男子腰上别着个酒葫芦，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在乡间道上，右手还擎着个酒葫芦，头发披散脑后，被风吹得乱蓬蓬地。不用想也知道他喝醉了。面上许久未剃而长出的龇须，久未见阳光的苍白面色微微泛着酡红，微眯着双眼，在这只有月光掩映之下，能不跌倒也是令人意外。身后传来马蹄与轮牙碾在路面上的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车上点着的灯笼明灭不定，夜间是极少有马车行驶在这样的乡间道上的，青衫男子闻声转头望去，是一辆货运马车。他向山道依山一侧略略靠了两步，侧身让了道，山道崎岖狭小，仅仅容得一辆马车得过。待得马车缓缓驶过青衫男子身前，方见得除却马车前坐的车夫外，还有为棕色麻布衣衫的女子，单手扶在马车上半靠着。昏黄的风灯映照之下，虽是一闪而过，却也让人顿觉惊艳，看发式，当是及笄之年（15岁以上未婚女子。“多谢公子”，车上那女子芳唇清吐，显是颇有教养，非是乡野村妇。

眼见马车渐渐走远，青衫男子突然苦笑道：“世人皆知当往何处去，我却不知去往何处。”说着又是一口酒，却也不沿着村道上走了，几个纵跃身影没进了密林。

待得不见了青衫男子的身形，道旁又现出了十几道黑衣。

“那小贼脚力好生厉害，若非醉了酒，我们此番怕是要跟丢了。”一身形矮胖的黑衣男子嘟囔道。

另一个壮汉伸手拍了拍那矮胖男子高高隆起的肚皮，龇牙笑道：“姜哥，你的肚腩该减减了，你这肚腩碍了你的房事也罢，若是跟丢了白子楚，怕是我们得提头回郢都见君上了。”

那矮胖男子一口啐道：“呸，哪里碍着我房事了，哪次不是让那些小娘们嗷嗷叫上几个时辰。”

“姜桓，你可别装了，大家都晓得了，那小娘们回头就和老鸨抱怨了，让她干嚎了一晚上，还不让停声，比伺候几个大爷都累。”那为首的壮汉笑道。

那矮胖男子一脸尴尬地挠挠头左右望望，见几个兄弟都掩嘴而笑，那些没掩嘴的身子都在颤，显是憋得很辛苦。“他奶奶的，想笑就笑罢。”说着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倒也是个心胸开阔的汉子。

笑着笑着慢慢转头看着为首的壮汉道：“项大哥，你说这小子到底想去哪里，一会往北走，一会又向东走。一会又绕着回来了。这小子莫不是带着我们兜圈子逗我们玩呢吧？”

“不是的，我想他也不直到他想要去哪里。”为首的这名壮汉名叫项燕，乃是楚军军中一名普通将官，年约二十许间，生得魁梧，方面阔耳，满面虬髯。

“项大哥，为何如此说？”姜桓抚着自己的肚腩问道。

“此事我也只是略知一二，也是父兄告诉我的，这白子楚，是现下王后李嫣嫣的弟弟。”项燕转头答道。

“弟弟?”

“是的，但是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他和李嫣嫣都同为鬼谷子门下。鬼谷子几年前刺杀楚王时身陨，李嫣嫣通过李园进了后宫，意图毒杀大王。“项燕看向白子楚远去的方向道：“我们边走边说，莫要跟丢了。”

原来这李嫣嫣本是战争下的孤儿，鬼谷子在死人堆里给救了出来，养在了鬼谷，后成了鬼谷子的侍女，得名王环。几年前鬼谷子刺杀楚王身陨后，王环出谷，正巧遇到了正在为楚王寻美的李园。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王环听从李园吩咐，以李园妹妹的身份化名李嫣嫣。但考虑到直接进献给楚王必使得春申君黄歇不满，故先将李嫣嫣先进献给了春申君，又建议春申君让李嫣嫣先怀上春申君的孩子再献给大王。如此一来李园手上就握着春申君的把柄，宫内又有了李嫣嫣的臂助，打得一手如意算盘。春申君黄歇还真是听从了李园的建议，当真如此做了，或许根本没把李园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