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月官(2 / 3)
阴郁的月伽弥罗站在泉水腾腾的烟雾中,一脸嫌弃冷漠地说罢,缓缓闭上双目仰面推向夜空,其如雪般的睫毛上下交叠,好似一排银白的杉木。
满月落在潭水里,皎洁而明亮。瀑布的垂水缓缓坠下,微风拂过时就如花言巧语的浪子或是软浓魅惑的女子般,总能诱惑几许无知的水儿随自己离家出走。
阿蛮坐在挂满杏果的枝桠上,目光落到从石道上下来,缓缓朝树下走来的白瑾儿身上。
“你都已经将他们找回来了,为何还如此的不开心?”
有些心不在焉的白瑾儿缓缓仰头,看着坐在自家门头上的阿蛮,冷声问:“你可要去我住处坐坐?”
阿蛮俯视着树下的白瑾儿,撅了撅嘴道:“我与你在此做了近九十年的邻居了,你可还是第一次邀请我呢!”
白瑾儿仰望着与自己贫嘴的阿蛮,耷拉着有气无力的眉眼道:“那你还是就当我未说过吧!”
就在白瑾儿说罢进入自己的虚境居所后,树上的阿蛮忙趁其的那条杏花道还未关闭时,急忙跟了进去。
巍峨的悬崖边上,一棵巨大遮天的杏树垂着被重重的花团压得低垂的腰枝。腰枝下,杏树金黄的根茎盘根交错,在繁花紧簇的树冠下搭起一间满是花香与诗意的根屋。
白瑾儿躺到屋外由树根编叠出的卧榻上,一脸忧愁地想着什么。
阿蛮微微张嘴环顾四周,注视着遍野扬撒的粉色杏花,感受着萦绕在身边的强大气场。他侧目俯瞰于自己指尖随花瓣掠过而流走的一股股能量,一脸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道:“他当真只是一个活了不到百岁的杏妖吗?”
阿蛮转身走到白瑾儿身旁,笑了笑道:“姜九言真不该让你叫她姑姑。”
躺在卧榻上的白瑾儿侧目看向阿蛮,一脸疑惑地问:“什么?”
阿蛮看着心不在焉的白瑾儿,笑了笑道:“我说你的居处……可真好看呐!”
听阿蛮说罢,白瑾儿缓缓挪开投到其身上的目光。只见躺在卧榻上的他慢慢抬起手举高在眼前,用那双明亮清澈,眼角仿佛总有流水在转动的双眸注视着自己的手指。那轮永远挂在树冠后不会下沉的落日,将余晖穿过花簇和枝干,投落于他的手上。他玩弄着手指间的光,轻声道:“它一直都是如此,我从未见过清晨与夜晚,仿佛在此没有时间流动,就像我只属于此刻似的。”
阿蛮看了看白瑾儿手上的光,又眺目望向余晖投来的方向。
口干舌燥的白音落缓缓睁开眼睛,躺在卧榻上的他轻轻偏头,只见窗外的天空碧蓝无云。当他打算坐起来时,便觉腰间一阵阵撕裂的疼痛。他缓缓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的腰上用白纱缠裹着,腰侧处可见渗透的点点鲜红。
“虎杖,我想喝水。”
白音落缓缓坐起身,可脚下却麻木无法站起的他,只得扯着干哑的声音唤起虎杖。
正在屋外晾晒草药的姜九言听到白音落的声音,她便放下手里的草药向着屋内走了去。当看到赤脚的白音落坐在床榻边时,她急忙过去,二话不说就把其垂在床边的脚轻轻抬回床榻上,一脸严厉地道:“你可不能乱动,先生说了,你得静卧休养几日才可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