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算是弥补（1 / 3）

梁佑后背笔直地跪坐在蒲团上，香灰燃尽散出的烟气，是恰到好处的厚重。他没有如往常一样放空自己，而是在想些什么。他面色苍白，眉头微蹙，想来就连幻想里，都是挣扎与无力。

他起身，没管手边尚未拧开的矿泉水，走到厨房，混兑了百利甜和清咖，还有冰块儿，从大理石台下的储物柜里摸出火柴和烟盒，随即带着看似莫名的情绪走向他的二楼拐角，那个自然延伸出去的小露台，周遭被蔷薇攀附得密不透风，头顶一半湛蓝的天空一半碧绿如水的香樟叶，空气里弥漫着的淡淡味道，有拥抱一般的疗效。

他并不在意桌椅落了灰，掀了桌布顺势反搭在了椅子上，一举两得。他将手里的杯子轻放在桌面上，阳光照耀之下是一方浑浊里反射出的波光粼粼，而他本人则重重地摔坐在椅子上，往后挪出了一点儿空间，再将双腿略显随意地搭拉上椅子，然后点了一支烟，用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拿捏着，只吸了几口，大多时间是右手小臂担在右膝盖上，任凭烟卷燃烧、烟灰掉落一地。他整个人儿与荧幕里的清澈明朗极致反差，反倒将叛逆慵懒诠释殆尽。而这，也并不仅是意外或者例外。

这是他入行这些年，至少三分之一空闲时间里的常态。心里装了一个不可能的人，他变得患得患失，就如此刻，他想见她，但却苦于没有理由去找她。

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也许是答案，但答案有对错，他错不起。

喝完杯里的酒，燃尽三支烟，他还是没有理清头绪，于是决定算了，就这么继续瘫坐下去吧，不过两三个钟头，在这之后，他又要变身另一个自己，接续他那些忙碌到时常忘我的工作行程。

“噔噔噔……”恍惚间，楼下传来遥远又模糊的敲门声。梁佑坐直了身子，他预感会是他想见的人。他像是作业没写却在偷看电视的小孩子，快要被突然回家的爸妈抓了个正着，脑袋里只重复循环播放三个字“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最后也没有得出结论，“算了就这样吧”，他怕暴露了露台于是没有立即回应，等他进了屋，反手关了通向露台的门，急步走到楼梯口，才应声：“来了”。

透过猫眼，他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其实猜测哪需要确认，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住在这里，物业有事也只会给他发信息，所以只能是她俩。

开门瞬间，自然是梁佐冲在第一线，只见她两手抱着购物袋，一个侧身便把梁佑推拱到了门边上，“干什么呢？信息不回电话不接，敲门敲了老半天。（突然歪头邪魅狂狷地问道不会是藏了什么人吧？”

这下换梁佑把梁佐推搡进了屋，然后转身去接肖妲手上的东西，温柔说道：

“怎么提了这么多东西？我这里什么都不缺。”

不愧是肖妲，永远保持思维清晰、逻辑缜密，“第一次你在家时来拜访，哪有空手的道理。”

梁佐看着门口这两个有说有笑的，内心想：叫上我干啥？就我多余呗，我就不该在屋里，真是没眼看！没好气地说：“麻溜地，你只看见她手上东西，你看见我的了没？”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地往厨房小跑，因为确实是重，抱不动了再过几秒就要扔，索性一鼓作气。

梁佑三分凉薄外带七分漫不经心，“放地上啊，你是傻吗？”

……

肖妲见状宠溺地看着梁佐的方向道：“梁佑这是待客之道，你倒是小心眼儿，我还能抢了你这个弟弟不成。”

梁佑急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