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杨不凡的困惑（2 / 2）

第二日，大军开拔，开始进攻睦州。

这是杨不凡第一次跟随军队一切进行，若是刚刚下山的杨不凡，自然是认为新鲜感十足，可能是会说很多的话，可是现在的杨不凡却感到心事重重。

白枫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说道：“不凡，你在想什么？这一路上闷闷不乐地。我知道你是第一次行军，不过我当时第一次随军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啊。你应该不会受不了吧。”

武者而言，随军其实没有什么难度。毕竟，对于他们这些江湖上赶来帮忙的侠义之士，其实军中将领对于他们管理并不严格，至于行军之中体力，那就更没有问题了。军中真正对于他们的管理只有一条，不准干涉军营的事务，其余的情况，一般就当没有情况。当然了，这种情况一般很容易混进来奸细，但是杨不凡与白枫这两个人可是经历过几次对陈硕真作战的，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而范广杰的身份对于高层人员早就不是秘密了，自然也不可能是奸细了。

杨不凡有些沉闷，眼神之中充满迷茫，对于白枫说道：“你知道我前几日，找范兄要了一份关于陈硕真的情报，那里面记载了陈硕真生平。我这才看到了一个真正陈硕真，而不是仅仅在江湖上谣传的陈硕真。她既不是从天庭之中下凡仙子，也不是从九幽地狱之中出来妖魔，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与你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我们之间的区别，仅仅在于，你我的命运还不错。我在幼年得到名师指导，先后加入武当派与静云观，成为两派的弟子。白兄，你也是出身商贾之家，生活也算富足。可是她呢，她这些都没有，仅仅是一个普通百姓家中的孩子。在大唐的万里河山之中，她并不算出众。”

白枫接过话来，说道：“可是，却是她领导了一场造反。并且还是以女子的身份称帝，也算是前无古人，名垂青史了。”

杨不凡说道：“是啊。我看过她的经历，从不良人的情报之中，我看到了最真实的一切。你说，她做得对吗？或者我，我们这么做，做得对吗？”

白枫有些为难地说道：“我们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陈硕真造反，我们阻止了她造反，怎么也不能说我们错吧。”

杨不凡说道：“既然我们没有错，那就是她错了。可是，我细细想来，她造反真的是错的吗？她也是被逼到绝境了。换作是我，我或许会与他做出同样的选择。贪官污吏，就是该杀。”

白枫说道：“不凡啊，我都被你说糊涂了。那按照你所说的，她造反是对的了？那我们阻止她岂不是错的？我们怎么就错了呢？”

杨不凡摇了摇头，说道：“是啊。我们怎么就错了呢？她这么做又错在哪里呢？若是我们都没有错，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这一地步呢？我想不明白啊。”

杨不凡抬头仰望天空，虽然之中是一片蔚蓝，万里无云。可在杨不凡的眼中却是阴云密布，遮满了整个天空。

不一会儿，白枫说道：“你说，青溪县有贪官污吏才逼得陈硕真起兵造反呢？那她直接杀了贪官不就好了。起兵造反，这是要死多少人啊。”

杨不凡说道：“你没有看情报，我看了。就算是杀了县令，难道青溪县的百姓就能吃饱饭吗？不可能。杀了县令也是大罪，并且整个青溪县粮食都已经被县令挪用，只有一些地主的家中才有粮食。可是，你想啊，朝廷都不会放粮赈灾，地主又会有几个人开粮赈灾？如此，青溪县的百姓都不知道会死多少人，等到下一个县令来，就一定会开粮赈灾吗？若是下一个县令再不开粮赈灾，青溪县的百姓，又怎么活呢？”

白枫沉默了良久，说道：“那究竟是谁错了呢？”

杨不凡说道：“不知道。我原本下山之后，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下山闯荡江湖，闯下属于自己的名号，行侠仗义。可是，直到现在，我连我所做的是不是正义的事情都不知道，那所作所为究竟是不是侠义之举呢？江湖啊江湖，原来是这么复杂，就最基本行侠仗义，都是这么困难啊。”

白枫在杨不凡的身边待了一会儿，发现杨不凡一句话都不说，就悄悄离开的杨不凡，去找范广杰过来。

白枫将自己与杨不凡的对话大致说了一遍给范广杰，范广杰听见之后，笑着说道：“哈哈，白兄弟，这是属于他自己的问题。当然，也是很多人的问题，江湖上没有几个人能想明白，我也劝不了的。我们还是来尝尝这酒吧，这可是我从婺州带出来，绝对的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