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年之无愁,师者之担忧(1 / 3)
午后未时。
石河村村庙堂内。
吕纯阳吃饱喝足后惬意悠闲地抚了抚肚腹,一脚踏出门槛,站在庙堂门外,寒风凛冽吹荡间,其衣袖袂袂,袍口猎猎。
说实话这村庙盖的相当不错,门窗都是红衫栏木所做,价值不菲,粗略算下来得有个百八十两银子,门上还有贴着门神图像,正气凛然显恶煞,看起来还当真有些祛凶避害的效果,进堂望去,庭内壁漆宏光面,荧青润若斐琉璃,这番场景看起来得是这镇上大户托资筑建而成,周眼环顾,唯有这村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太过显眼了。
村镇里大户人家全都处在边缘地域,整体规格瞧来这村落倒成了城中村,也不知道谁建的,真是讲究。
这时候吕纯阳眼神微眯,一道身影由村口近前来,由远及近方显真容。
原是村外刚捕鱼回来的周百岁,手里提溜着那条肥硕饱满的鲢鱼,他看到那垒阶台上恍如天人的吕纯阳,看他模样有些踧踖不安,心中万分忐忑。
他知道这位来了月把有余的道长,第一次见的时候就愣恍了神,他头一次见过这么出尘之人,恐怕就是刘老汉口中的那些腾云驾雾的神仙人物吧,他没读过多少书,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能想到的也就只有村镇里老夫子说的“出尘”二字,恐怕才配得上面前如谪仙临凡的年轻道人。
踌躇良久,少年憋的涨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指尖不自觉地磨蹭着。
周百岁不敢抬头直面看着吕纯阳,只敢看着眼以下部位,不敢直视双眼,因为那样会让他感到自惭形秽,他怕自己这样的人脏了年轻道人的眼。
“道、道长您、您好。”最后憋了半天的少年就磕磕巴巴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此刻少年如小姑娘般羞涩含苞待放,还不等年轻道人反应说什么,就一路小跑离去,那模样好像后面跟着头滔天猛兽追赶一样。
看着匆匆离去的少年,吕纯阳深深看着少年的背影,眼光深邃彰灵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唉!”不知为何吕纯阳重重叹了口气,心中却是重复默念着那句话:“人道缈缈,仙道茫茫。莫管闲事,莫惹因果。”
沐浴天阳暖光,吕纯阳眯睎着眼享受,白玉金光芙蓉表,锦袍琉璃敷,他略微伸出手来,任阳光洒落手上,他轻柔微握捻细丝般,好像是想捏捻住这虚无缥缈的阳光,最后又五指张开,任尔去也。
年轻道人莫名莞尔一笑。
“似乎……这样也不错?”吕纯阳想了想呢喃说道。
这时他耳朵一抖动,耳尖酩酊氤氲缭绕声隐隐传来,他微眯着眼睛循声望去,一眼透真,好似穿过万千。
说起来在这石河村镇里就没见过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多的倒是不少孤儿寡母,年轻人有干劲大都离开这地方去发展了,引起这骚动的还是当年刘老汉的出走,他是第一茬领起的潮头,开荒拓土老黄牛,虽说曾经那是不老,甚至还有些意气风发。
不过这大源皇朝坐拥九州天下煌煌,开学制礼、尊佛重道,可谓三教尽风流,不过此起彼伏间的争斗亦然不少,释道儒三家摩擦,是从何时开始的呢?或许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儒家言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那道门便称:“三教无上品,古来唯道独成尊。”对此佛宗只然淡淡说道:“世间第一等,此间最上乘。”
谁也不服谁,道理总归是那个道理,说到底就是嘴皮子一个比一个溜,百家争鸣时三家就是吵的就是最凶的,论古至今那真是成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不过自天下安定以来,五百年安宁百姓富饶安康不知乱世风景,倒也奇怪,这大源皇朝自太祖帝平乱世以来,竟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个甲子,例如像出现了那“龙乾之治”“寰宇大兴”“仁泰中兴”等繁荣局面。
如今更是盛世,冠名曰之为:“天佑盛世”,天佑者,取自经典奇书《易》之语录:“自天佑之,吉无不利”之意,比起表面含义上天保佑顺利吉祥的意思,其真意是若己之努力则天可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