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旁敲侧击（1 / 2）

次日，县衙来人送来一封请帖。原来县太爷过寿，广邀宾客，田睿居然也在宴请之列。

田夫人心想：“这县官刚上任时，丈夫帮过他不少，还差点做了儿女亲家。如今县官还念着有点情分，处好了关系，对田家倒也没有坏处。”便对儿子说道：“睿儿，咱们在县令大人治下，礼敬于人总是应该的。况且他那里高朋满座，都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如能结交到几位说得来的朋友，何乐而不为？”田睿点头称是。

田夫人请田伯置办了一份寿礼。田睿第一次到县衙，但见屋宇气派，朱红大门，几名衙役穿着新衣，在大门外迎候宾客。一进大门，只见梁上悬着一块黑漆大匾，写着“爱护一方”四个金字，下面落款是青州府的知府大人。

到来客人之中，以田睿年龄最小。众人见他不到弱冠，满脸稚气，均是暗暗称奇。但年少多金之人也不少，或者家中长辈因事不能前来，令后辈代为祝贺也不稀奇。

田睿坐在第二席上，由县令的女婿姚庆作主人相陪。酒过三巡，姚庆见田睿神情拘谨，别人举杯，方才一起喝上一杯，此外便是静静坐着，不像其他宾客那样主动向自己敬酒，不由得暗暗生气。心道：“就是这傻小子，居然差点当了县太爷的女婿。”当下拿起酒杯，坐到田睿身旁，道：“来，阁下少年英才，咱们多亲近亲近，一起喝上几杯。”

田睿点头称谢，仍是寡言少语。他倒不是对姚庆有何恶感，只是首次应酬，颇觉局促。

姚庆相貌堂堂，穿戴更是十分考究，显得富贵高雅。田睿一见之下，有些自惭形秽，寻思：“莫说知县的千金是因为我中毒而和我解除婚事，就算我未遭横变，又怎能比得上这位姚公子？”他心中失落，精力便不集中，和姚庆说话，不免有时心不在焉。

姚庆家世不凡，又做了知县的女婿，在莒县一带，人人对他趋奉唯恐不及。这一晚自己拉下身段，却连碰了田睿这个年轻人的几个冷脸，依着他平时心性，早就要发作。只是一来是在岳父家中贺寿，二来今日确实有事情要和田睿商谈，当下强抑怒气，连连向田睿敬酒。

田睿倒也酒到杯干，不知不觉已喝了十几杯。他本来刚学会喝酒，到此时已大有醺醺之意。姚庆心想：“你这小子太也没有眼力劲儿，虽然今天你是客人，也不看看我是什么来头，对我竟然爱答不理。今日便灌醉了你，叫你在众人之前出丑，也好让泰山大人知道他之前的选择果然没错。”

眼见田睿醉眼惺忪，酒意已有八分了。姚庆笑道：“咱们今日高兴，定要喝得尽兴。来呀，快快给田公子倒酒。”

府中下人连声答应，上来倒酒。田睿知道自己酒已到量，忙站起推辞。姚庆只是笑道：“不妨不妨，再喝几杯。”

又喝了五六杯，田睿酒气涌将上来，不小心将身前的杯筷拂到了地下。同席的人都道：“田公子醉了。喝杯热茶醒醒酒。”

姚庆笑道：“年轻人哪有这么容易醉的？田老弟，干了！”又跟他斟满了一杯酒。

田睿迷迷糊糊，举起酒碗，骨嘟骨嘟的喝下，只觉肚中江河翻滚，突然间张嘴大呕，腹中酒菜淋淋漓漓的吐在桌上。同席之人一齐惊避，姚庆却不住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