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又见小虎（1 / 1）
刘波没想到再次见三胖的时间会那么快。在写季度总结的时候电脑出现蓝屏，找技术部的人一看，要换硬盘，系统崩溃了要重装，里面的东西保不住。刘波不干了，总结还是小事，可以叫其他人将素材发过来重起炉灶，但刘波十几年的积累就这么化为乌有他受不了，磨了半天也没办法，建议他自己找外面的电脑公司看看能不能做数据恢复，但行内的电脑涉及保密，不能拿出去，这又是一条死路，刘波头发都快薅光了也不知怎么办。突然，他想起王三胖不是搞电脑的，那天送他回家发现他家里摆几个屏，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刘波拨通了三胖的电话。
“三胖，能修电脑不？我电脑蓝屏了。”“哦，波哥啊，我试试，”三胖对帮助过自己的刘波很积极，那天喝多了还是刘波买的单，他很过意不去，想找个机会再请刘波一次。“你将远程授权开放给我，我在这边看看。”刘波这才知道他在那头也可以操作，怪不得以前听有些人说过可以家里办公。接着三胖又要了刘波的账号密码，好像还说了句可以不用就是要点时间破解，刘波没在意，后来才知道三胖的厉害。放开授权后刘波就在办公室等着，可能有半小时吧，就看见电脑上一层层的数据刷过像黑客帝国那样，接着看见屏幕上又是一阵操作，一会三胖的电话就来了，说：“波哥，你试试。”刘波一看，屏幕正常了，输入账号密码登录，好了，刘波一块大石头落地，赶紧打电话给三胖，说：“好了，真是感激不尽啊，今晚我请客，食为鲜走起。”那头王三胖说：“波哥，今晚我来买单。”“那怎么行，你帮我这么大的忙，肯定我请啊。”“不行，上次还是你买的单。”“那好，”刘波不跟他争了，就说今晚不见不散。
虽然约了三胖，但今天是汇总初稿的时间，刘波忙着忙着就忘了这事，等晚上七点多的时候三胖电话进来，刘波一拍大腿才知道今晚的局，他连连说：“三胖，不好意思，要不今晚取消下次约。”那边说：“没事，晚点就晚点，要不就到我家里来吃。我们楼下有个餐馆，到时我们哥俩随便喝点聊聊天，反正我一个人也很无聊。”他都这样说了，刘波没辙，就说：“好吧，那可能还要晚点。”“没事，你先忙，我等着。”
这一忙就忙到九点多，初稿出来要给副总看，给了一堆意见又赶紧改，改完了还得提炼新观点，这么一操作，就折腾到这么晚，终于初稿基本成型，打印好等着明天给老计看。刘波记着三胖的约，赶紧打个车奔中州大学旁的城中村而去。
到了三胖家，两人也没矫情，就在楼下小餐馆叫了几个菜送上来，再加碟花生米就喝上了。这次三胖不敢喝白的了，叫了几瓶啤酒，两人边喝边聊。“三胖啊，我看你电脑水平挺高的，跟谁学的？”“我原来数学好，后来大学学的是计算机，又爱玩游戏，所以还算可以吧。”这也可以理解，他是房二代，又不用出去上班，平时老坐在电脑前，那水平估计是不低了。“那你也要运动下，不然老坐着身体受不了。”“我有时也在附近散散步。”聊刘波工作的东西没意思，三胖根本不感兴趣，就只能聊三胖这边的了。虽然游戏刘波不太感兴趣，但对电脑他还是有点意思的，比如小电影什么的。三胖告诉他现在监管也比较严，真要找那些东西要上黑网去。刘波听过黑网，好像是正常网络下第二层或第三层的东西，听说什么黑暗的东西都有，黄粉枪自然不在话下，三胖说哪有那么玄乎，不过是一些网络高手不想被监控才开发出这个的，非法的东西肯定也有，但上面也有不少钓鱼的警员在，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总之里面的东西是五花八门，但真假不敢保证。
刘波说：“三胖，你莫不是个黑客？”三胖说：“你这么说我也不否认，但我也就是在网上面学学技术，跟高手交流下，从没干过非法的事，最多下载些小电影。”他不太想聊这方面的东西，聊了刘波也不懂。刘波会意点头，两人又开始聊浪少家结衣的片子去了，看来真是一丘之貉。
几瓶啤酒喝完了刘波又下去买，突然看见一个女人牵着个小男孩走进来，他还认识，正是那个地铁上遇见的马小虎。他赶紧喊：“小虎。”小虎回过头一看，好像还记得他，但不知怎么叫，只能叫叔叔好。“我是刘波，怎么你们住这里？吃饭了没？”想着又不对，这么晚了，应该吃过了。小虎说：“我吃过面包了，妈妈没吃，回去做。”这么晚还没吃，刘波心想这算啥事，不饿着小孩子了。他看着手里的啤酒，就对小虎母子说：“一起吃点吧，反正我们就两人，上次的事还要感谢你们。”小虎妈本想拒绝，但刘波拿小虎这孩子说话，又千说万说自己不是坏人怕什么，她终于答应一起吃饭，刘波叫师傅又加了几个菜，等下炒好了一起送上来。
三人上了二楼，三胖一看买啤酒买来两个人也有点发愣，刘波赶紧介绍，三胖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赶紧收拾桌子拿凳子，好在还有几个以前租客剩下的塑料凳没扔，现在派上用场了。先装了两碗饭给小虎和他妈妈，等两人吃了一会，几个人就边吃边聊起来。
原来小虎和妈妈那次遇见刘波是来投靠亲戚的，她们的亲戚在中州大学边上的城中村做生意，住了几天后看小虎他们没啥钱就开始不满了，时常冷嘲热讽。小虎妈妈要强就带小虎出去住了，她们从老家出来了就没想着回去，本来身上钱就不多，要租房子要吃饭很快就快用完了，只能想办法打工赚钱了。这一带很多做服装的小作坊，小工的需求很大，工作经验要求不高但工作环境不太好，工作时间长且工资不高。小虎妈妈每天早早出去找活干，很晚才回来，小虎只能锁在家里等她回来，因为怕起火，吃饭就买一些面包放家里给他对付，也不分早中晚，饿了就吃，晚上她回来后再做点热的如面条什么的给小虎吃。
刘波一听这哪行，小孩子长身体呢，怪不得看小虎好像瘦了不少。“唉，那谁？”刘波望向小虎妈妈。“我叫马小红。”嗯，也姓马。“小虎跟我姓，”看刘波他们有点疑惑，她主动说到。“你这样不行，小虎这么小，老这么吃对身体不好，而且锁在家里也很危险，万一失火什么的就麻烦了。”马小红低下头没说话，刘波估计她心里想这不废话嘛，有钱谁还会这么干。说是这么说，但一时刘波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又要赚钱又要看小孩做饭，看起来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正寻思着，旁边三胖出声：“小虎可以过来我这边玩，反正我一般都不出去。”刘波眼睛一亮，但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那小虎吃饭怎么办。三胖问：“小红你会做饭吗？”马小红说会做，原来家里一直都自己做。“那要不这样，你下去楼下餐馆帮忙，主要给我做饭，到时你们跟我一起吃，同时也给我搞搞卫生，不光这里，我还有两栋楼出租，有时也要搞卫生，特别是换租的时候事情很多。”刘波一听有点意思啊，看看马小红，年纪不大，长得虽然黑点但眉清目秀，这段时间可能很劳累显得比较憔悴，这死胖子该不是有啥想法吧？但转头一想应该不能啊，好歹房二代，坐拥两栋楼，刘波也搞不清楚状况。“唉，那个马姐，你考虑下，我看这个建议可以。”虽然叫马姐，但后来刘波得知她才二十三岁，她那边结婚生孩子都早，但刘波就算知道了也不改口了，叫着顺口不是，叫马妹算啥。
马小红放下碗筷，看了眼小虎，又看了眼刘波三胖，想了一会答应了。小虎一听非常高兴，至少每天有热饭吃了，还不用每天被锁在房里扒窗口上眼巴巴等妈妈回来。解决了这个问题，小虎又吃了一碗饭，马姐也连续吃了三碗，可能这段时间太辛苦加上没钱也不舍得吃，心事一放下来就胃口大开，看三胖刘波盯着她娘俩有点目瞪口呆的样子，小虎是无所谓，马姐脸都红到了脖子，那娇羞的样子别说还真有一番风味。
刘波他们为了不让马姐尴尬，赶紧碰杯继续喝酒夹菜吃，小小的饭桌上也显得热闹非凡。吃完饭三胖将盘子送下去，刘波准备搞卫生，马姐一看说我来吧，小虎也主动去帮忙擦桌子扫地什么的，看来真的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这么小就知道主动帮妈妈干活了。三胖从楼下又拿了些饮料，放到桌上叫小虎和马姐来一起喝，那边答应说先搞完卫生，刘波点上烟扔给三胖一根，两个人就喝着饮料吐云吐雾起来。小虎和妈妈很快弄完了也一起过来坐下，看屋内烟雾缭绕，马姐皱了皱眉没说话，只是将窗户打开透气。大家一聊起来，马姐租的房子还是三胖的，在旁边那栋，这下好了，那以后不用交房租了，帮三胖做饭搞卫生就可以抵了，三胖说：“我已经跟楼下餐馆说过了，他们同意你去帮忙做饭，除了做我们的，你也要兼着洗碗搞卫生什么的。”马姐说没问题，这还能比小作坊累？然后三胖说：“你做饭就抵掉房租，你搞我这里卫生包括两栋出租屋的，一个月给你三千块吧，楼下餐馆可能只能算半个工，工资他们给你发，到时你找那个娄师傅。”刘波一听这些安排，觉得还比较公道，甚至可以说算相当不错了，马姐一听也很满意，三胖开出的条件比目前的状态好太多了，看刘波三胖还要吹水，加上也受不了那个烟味，就带着小虎回去了，走时说明天就开始干活，她那里也不存在讨薪的问题，都是干一天拿一天工资日结的，她们的东西也不多，就那个编织袋包圆了。
“胖子，你是不是看上了小虎他妈了，有什么想法吗？”等小虎他们一走，刘波奸笑着逼问三胖。“哪有？”王三胖矢口否认，“我就是看她们挺可怜的。”“有时可怜就是爱情的开始啊，不过你可想清楚了，她可是有孩子的。”“那又怎么样，小虎不是挺可爱的吗？”“你看看你看看，还说没有想法，好你个死胖子，可以啊，刚见面就爱上了，而且还一步到位，牛啊。”说完还竖个中指。胖子不反驳，只是说他觉得马小红那倔强的性格打动了他，特别是看到她憔悴的面容和粗糙的双手，他顿时升起一股保护欲。我去，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保护欲，不就是看人家长得水灵呗。不过缘分这东西也不好说，可能是某种东西打动了三胖吧，他应该就是有一种心动的感觉，可能是困境中的坚持，也可能是狼吞虎咽的吃饭，反正刘波是不知道的了。
看三胖不好意思了，刘波想起那天的感觉就说：“三胖你这里是不是参照全民公敌设计的？”三胖喝了不少酒脸红红的，不过他也不想瞒刘波，两人几次交往下来，他觉得刘波是一个值得交心的朋友。他说：“你的感觉没错，是这样的，这里如果把门窗都关起来，可能是没有电子信号传出去的，而且这条街我有意在街边竖了一些铁杆，装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天线，也胡乱放了很多卫星发射接收器，目的就是要扰乱电子信号在这里的分布，你在这边打电话肯定效果不好，你现在关上窗，看手机有信号不？”刘波起身关上窗，嘿，还别说，真没信号，“那你平时怎么处理手机信号问题？”“我一般通过周转来接收信号，就是其实我人在这里，但信号是几十米外进来的，有需要我也可以从那栋楼转过来，”他一指旁边那栋八层楼。“你上网怎么办？也知道你的地址啊。”“那你错了，”三胖将那扇锁着的门打开，刘波进去一看，好家伙，里面好多电脑屏幕，机箱靠墙摆了一排，指示灯时亮时暗地闪烁着。三胖指着机箱说：“我好几个主机，而且我连入网络经过了代理和转接，肉鸡都好几层，再通过国外服务器跳转，应该说很难知道我的具体地址，最后我还有一个镜射，那栋楼地下室也有很多处理器和工作站，甚至可以做物理隔离，总之很难追踪到我。”“我艹，三胖子你想干嘛？”“没什么，有些是好玩，有些是看了全民公敌后自己琢磨出来的，其实也没什么卵用，你说我又不干什么坏事，搞这么多名堂干什么？”“那不就是，既然搞了就搞了，来，带我上黑网见识见识。”三胖见刘波这么感兴趣，就去外面锁了门，又关上这间房的门，这才坐到凳子上一个屏幕前，没错就是其中的一个屏幕，这里好几个屏幕，刘波也没问都啥用途。接着三胖开机，输入路径回车，很快就进入了一个界面，叫刘波过来看说已经进去了。
“这么快这么容易？”刘波有点不相信。“对你来说肯定是没那么简单的，但对我而言其实没那么复杂，而且我这是已完成前期设置和认证了，所以速度很快，相当于某个地方你去过，现在只是开门又进去当然很快。如果是新手，你没去过那个地方就会麻烦点，明白了吧。”刘波点点头，看起来似懂非懂，其实根本就不懂。
三胖起身到旁边椅子，刘波坐下赶紧浏览起来。这上面也分了不同的区域，据三胖说有些他也没进去过，现在进的都是他比较了解的。有时他仅仅看看八卦也就是看最近上面有什么消息，有些是交易区，三胖也交易过游戏装备什么的，至于那些非法的，三胖见到过有人挂货叫价，但他没去掺和，主要是他没啥那方面的需求，而且你不知道那是不是钓鱼的。刘波就在上面浏览，感觉真是开了眼界，什么都有，但就像三胖说的，你也不知真假，尤其有些都不是国内的，就更不靠谱了。看了一会刘波就意兴阑珊，这玩意看看就行了，自己也没啥需求要从这里满足。三胖说那就顺便看看有没有涉及中州的消息吧。刘波看三胖点了几下，就进去消息区，霍霍好多信息，看得你眼花缭乱。说实话，刘波也不知从何看起，只得让位给三胖，看他到处点点看看，边看边跟他解说，一会说石油要升了，一会说漂亮国有新的网络监控方式，总之是各种消息都有，感觉是一些人没事做专门编些信息放上面给你看。但三胖说有些可能是真的，而且里面的信息你要知道详情就要给钱了，就好像你只能看到简介和纲要，细节要钱，但不保证真假。
一会三胖说：“你看，这里有个国际杀手的悬赏榜，你可以看到悬赏金额，但怎么接单，怎么给钱，我们不是圈内人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有什么目标被挂榜了，当然就是这个是真是假也不确定，权当一乐呵吧。你看，搜索一下中州，这个榜上有中州的悬赏。咦，这个很高唉，一千万美元，秦人集团董事长，算了，也不认识，刘波也没什么印象。听说他们还有个杀手排行榜，小圈子自己交流的，有一些特权和内部资源，但具体情况不知道。别看三胖是个宅男，但对打打杀杀挺喜欢，当然是对网上等虚拟空间里而言。你看那些做得好的游戏好多都是打斗或枪战的，说明男人骨子里总流淌着好斗的基因，不管他实际生活中能不能打。在游戏里刘波可能连三胖一只手都玩不过，但现实里，刘波却自认至少可以打三个三胖，不，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