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光明的前程?(1 / 2)
低头敛眉的沈知夏紧紧的跟随伯母,这条路已经走过了无数次,而这一次确关系着自己的前途与命运。
刚跨进院门,抬首便是祖父经商时所修的门匾,上书耕读世家四个大字龙飞凤舞,沈知夏隐约想起这是父亲中举后状若疯癫的祖父不知费了多大劲从那位束发礼老夫子手中求来的,然而直到去世祖父也没能亲眼看到它悬在大府门前。
它印证了那一辈人的尴尬与忧虑,商贾的身份如同魔咒一般将两代人绑在了批斗台上,按理说自己的父辈是没有作题的资格,若不是曾祖最后的恩萌可以庇住三代做题的权力,那么自己的婚嫁标准不知要向下掉多少。
正胡思乱想时,却发现老祖母做在上首,底下的小辈们噤若寒蝉,危襟正坐分为两排,沈知夏一进门便感到几束视线盯在她身上,里面饱含了愤怒,他们都是被查账查到头上的,某些不合时宜的愤怒不便向规矩发出,但大多数时候人们不愿将它埋在心底,而这里正是一个现成的靶子。
感受到己经全场瞩目的沈知夏慌忙向众人福了一礼,仓皇的向最下首的空座奔去,屁股刚落下位子便对上四婶幽怨的目光,旁边的四叔目不斜视,今天他比往日穿的衣裳薄些,今日才发觉四叔官袍下面原来是将军肚。
大水冲了龙王庙,查账时多的那笔开支被挪到了铅粉和胭脂上,在沈知夏的努力下被曝了出来,按理说这种小小不言的支出各家都有,但在老祖宗的坚持下四叔一房全部被拎了过来。
早己筋疲力尽的沈知夏打起了盹,糊乱塞下几口吃食便在老祖宗的念叨声中昏然睡去,再次睁开双眼时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迷迷糊糊想随着人流走出去的时候,上首的老祖母兀的出声。
″天也晚了,二房的大妮留下吧,剩下的人回去,下不为例。“
刚刚起身的沈知夏又把屁股落回椅凳,转眼看到同样昏昏沉沉的四叔被四婶连牵带拽的拉出了院门,随即院门轰然关闭。
现在院里的外人只剩下自己一个,沈知夏深吸一口气,将原准备好的说辞又在脑中过了一遍,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后,随即小跑冲向堂前,袖中生姜一挥登时泪如雨下。
堂前安坐的老祖宗和一众奴仆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看到白天举重若轻的姑娘跌跌撞撞的奔到她们面前,声泪俱下的控诉起母女家中进退维谷的处境,号啕的哭声甚至传出了府墙,为夜色又增添了一分凄惨。几个仆人匆忙动身想将她扶起,奈何这个不大的姑娘竟像脚下生了根一般不动如山,怎么架都架不起来,一时间局面竟僵持了下来。
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声叹息终于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局面。
“都放手吧,二姑娘也起来,你们母女是真的委屈了,可家里的情况就是这样,你爹中了举人,就像你曾祖一样有儿子才有恩萌,有后恩萌才有机会传下去。“
“闺女没用,你们迟早要嫁出去的,你娘年纪大了,迟早房里也要再进新的姨娘。″
″落水那事不是家里人干的,你也不要害怕,一家人终归是一家人,不会弄出要人命的事…“
老祖母絮叨的话语给沈知夏透个了?,至少自己不作死,到时候还是二房里的小姐,夫人还是正室,至少将来这个名号不会让人夺去。她们的人身安全和社会地位也不会没有保障,而风头过去她们仍旧是大夫人和嫡女,最多在她娘头上多扣一顶妒妇的帽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