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泰拉（2 / 2）

他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马格努斯受伤后刚恢复不久的右眼，接着注意到佩图拉博常服上简洁却优美的金色螺旋镶边，以及与一头部落野狼截然不同的高贵仪态。

到时候他可以和莫尔斯一起回顾曾经泰拉拥有过的最美好的相貌，并将这份礼物赠送给帝皇——是的，佩图拉博想，他该为大家准备礼物，而一个更好的泰拉则理当用于献给人类之主。

成百上千的飞行器和监听设备在高耸的尖塔之间构成一层防御网络，扫描着可能存在的危险。

“自从父亲开始远征，泰拉上的人就越来越多了。”荷鲁斯总结。

难以计数的人流通过铁路和步行向皇宫围墙靠近，尽管这座冷硬的外墙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实质性的优惠。他们仅仅是追逐着帝皇的光辉，而皇宫高墙的阴影为他们挡住穿透烟云的浑浊微光。

“你们靠得更近时，就能看到街上的人群。”荷鲁斯说，挪动投影设备，将城墙外熙熙攘攘的街道纳入图像。

“我算是明白荷鲁斯为什么对你评价颇高了，佩图拉博。他首次见我时，三句话之内就聊起你。”

佩图拉博在此刻沉默，在这一个刹那里，他见到人类之主的影子。

而马格努斯则无法忘掉鲁斯身上挂着的符文，普洛斯佩罗给他好好地上了一课，他思考着该如何开口提醒兄弟灵能并不安全，又担心自己的贸然建议会造成冒犯。

马格努斯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佩图拉博不要走神：“看，皇宫。”

“别这样，鲁斯。如果我对你评价不高，你现在可进不来这次通讯。”荷鲁斯笑了笑，“看看我们，一匹冬与战争的狼王，一个统帅国度的领主，一名智识惊人的学者，和一个黑帮混混。我怎么能对你们评价不高？”

金色的轮廓从大地的边缘那个亮眼的白色光晕里出现了，那座集结着全人类数万年积累的财富与智慧的宫殿仿佛掀起了寰宇黑幕的一角，将透亮的光照入漆黑现实的裂隙，并一点点地，艰难却执着地，扩张着冰冷却足够明亮的金色光芒。

“马格努斯？”鲁斯忽然喊住他赤红的兄弟。

鲁斯嘴里意味不明地嘟囔了几声，收起欢笑的神态。眨眼之间，他的举止全然转变，即便他从服饰到发型丝毫未改。

茫茫的星舰排布在泰拉外侧，不同的涂装标志代表着已经被人类帝国纳入版图的诸多行星的臣服，他们来此供奉胜利的人类之主，但延绵不绝的漫漫长队则更像参与着一场攀登圣山的朝拜。

“我们都有诸多事务需要学习。”佩图拉博望向泰拉。

从宇宙之中俯瞰这颗古老的星球，橙红与明黄的灯火如散落碎星点亮半个星球的黑夜里连片的大陆，剩余半个星球则在深灰的工业烟雾中呛咳，森林与海洋全无踪影，人类的家园仿佛被一只钢铁与岩凝土的野兽吞咽咀嚼，再面目全非地一口吐出。

“哈，当然。”鲁斯状似自豪地拎起这串兽皮，“这是族里符文牧师以风暴赐福的护身符，有能力与芬里斯的风暴共舞的，向来只有最英勇而谨慎的智者。不过用你们的话讲，这是灵能。”

荷鲁斯惊讶地看了一眼突然坦白的黎曼·鲁斯，马格努斯因兄弟的坦诚而对鲁斯好感加深，佩图拉博则看见一个远超野蛮外形限制的人。

芬里斯的冰寒给了他的兄弟一双看透万物的冷眼，将他变作帝皇手中披着野狼毛皮的一柄长矛。他相信必要之时，黎曼·鲁斯会刺穿任何人的弱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