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监河寓言（3 / 4）

他在地图上就这么画个圈，你就得带领一帮子士兵，仆从，砍树，开山，趟水，风餐露宿，然后修葺残破的小城遗址。直到起了城郭。

这还不算，建了城，领地上得有人耕作。这时候就要去外拓，招民众，富甲兵，攻野人，打野兽，挖沟取水。开荒整田。接着耕种，再劳累个大半年才能看到收获。然后一年又一年，熬到苦尽甘来。哦，到时候别忘记交赋税，供养天子的。

不过大都是苦苦苦苦苦，无限循环。甘这个字得看运气。

封地是不是风调雨顺的暂且不提，其中死了人，自己扛，没吃的，自己扛。别嫌苦，多少人想有封邑还没这门路呢。

天子画的那个圈也不甚精细，或大或小，就看你自己经营了。有人能把乡邑扩成郡县，有人能把郡县扩成州府，再大就成国了。然后就能向外攻伐。这都是个人本事啊。

喂喂，打住，思维别那么发散，先把这一小块地弄明白了再说。

二愣子贵族迁到新封地，如果没死在路上，接着便要辛辛苦苦坚持一两年时间去经营，这其中被野人弄死的，没田地可种，粮食短缺，国人逃亡的。水土不服或者其它疾病而死的，洪水泥石流等天灾弄死的都不在少数。还有最可怕的事，卷入战争。

风险与机遇向来并存。

闻庄周来意，蒙伯亲自迎接。同为贵族之后，礼仪也是周到。庄周向面前老者深深一揖。复而平身。

一应下仆置案几，摆茶盏。随着蒙伯的引路，寻了坐垫，且相谈。

“小友此来何事？”蒙伯面色慈祥地问。这老人家五十多岁，额头高悬，两腮皮肉松垮垮的，像头老猿。有一口精细整齐的小牙齿，花白胡子近一尺长。身着蓝红团色鹤纹锦，雍容华贵。

他有美姬五六个。此间来了一位在侧，与他斟茶。清静乖巧。

庄周长跪而起，拱手道：庄周不幸，家中昨日遭受雷击，坏了屋檐。当修葺之。监河侯乃一方宗贤，烦请指点，哪家大匠可助我一助。

其实蒙伯这边自己家养了几个工匠，有些参与过建城，修个屋舍自然不在话下。

蒙伯惋惜道“天灾无常。可叹。小友勿忧，我家中尚有些许匠人，可助你一助。只是这钱粮花销少不得要几十金。”

此来只是寻个方案。其它的暂时还没多想。听闻有解决之法，自然高兴，但钱粮这些，肯定是不够的。庄周脸色一红。

“这，监河侯容禀，周家贫，可否劳烦先贷我数金，下月漆园得利时必将返还。”

蒙伯心中暗道，本来一个落魄贵族，孑然一身。我若相助，又能得到些什么呢？指不定哪天就亡故了。虽说贵族之间要相互帮衬，可是借人又借钱。终是不美。

“嗯，此事应当。我可答应你，月末我将收得一些邑金。届时可借你三百，何如？”

月末，下月，相差也没几天。到那时候我自己都能办妥了，何须向你借钱？而且报价也太狠了。这老头分明是推脱之语。庄周心里一咯噔，也不好直接反驳。思考了一刻便回道。